看著他的神情,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緊縮,衍生出來的痛楚險些令她站不穩,倔強的個性讓她挺直了腰背,迎上他墨黑的雙眸。
「你很不想被我看見吧?可是當我收到那個愚蠢透頂的訊息的時候,我正好看到你跟伊莉絲親熱地在轎車內。」
她在心底不斷提醒自己別流露出任何不自然的神情,語氣也得平淡一點,絕不能讓他發現自己心裡真正的想法,不能讓他知道她心如刀割!
女人在愛情中慘敗的例子實在太多了,她絕不要成為這樣的失敗者。只是她渾然忘了自己早已付出真心,注定走上一敗塗地的地步。
「我是跟伊莉絲在一起,可是絕對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他試圖向她解釋。
「什麼都不用說!」她迅速打斷,「如我剛才所言,我對你的事一點興趣也沒有,你昨晚到底是因為公事還是私事和她在一起,我不想知道,總之,你還記得要回家,不就好了?」
「難道你不可以平心靜氣地聽我說嗎?!」符凜無奈極了,「你根本就判定我有罪。」
他知道在她心中,愛情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她打從心底不相信愛情,因此他才會選擇用婚姻將她拴在身邊,然後一點一滴地融化她冰封的心,可是她卻宣告他失敗了?
「我現在可是再平靜不過,看來沒法子靜下心來的人是你才對。」她微微一笑,「你放心好了,我真的一點也不在意,男人逢場作戲是平常不過的事。我想你現在應該什麼也不想吃了,對不對?那麼我先去洗澡了。」
語畢,她甩開他的手,轉身走進浴室。
看著她的背影,他緩緩地吐一口氣。倘若她真的一點也不在意,為什麼她的背部線條是如此的繃緊?儘管她臉上掛著微笑,可是眼瞳深處卻滿是傷痛。
她沒有像上次那般明確地透露著她在嫉妒,反而恢復到最初認識時虛假的善解人意。
他不容許兩人的關係回到最初,無論如何,他都得跟她好好說明。
儘管他有這樣的想法,但隨後他接到一通來自德國的電話,問題大得超乎想像,他不得不盡快前往當地,最後他只能隔著浴室的門跟海嵐說了句:「對不起」,然後迅即前往機場,直接趕去德國瞭解情況。
躲於浴室中的海嵐在聽見門扉關上時開門,看著僅剩她一人的偌大寓所,心坎湧上了強烈的難過。
他是去跟伊莉絲見面?抑或還有其他她所不知道的女人?
想不到才剛把一切挑明,轉眼間他便變得肆無忌憚,她是不是該慶幸自己還能得到他一句「對不起」?
她揚起苦笑,無力地坐在地上,回想起中午時跟伊莉絲見面的情況,她感到胸口那個血跡斑斑的傷口再度淌血——
伊莉絲從手袋中拿出一張照片,「這個就是原因。」
海嵐看了照片一眼,接著緩緩地拿起它,照片中的人有著跟她相像的容貌,但真正令她瞠目的是照片中的符凜,不愛笑的他竟然掛上了一抹淺笑,笑容是無容置疑的溫柔。
任誰看也知道照片中的女人與他關係匪淺,她不由自主地聯想這也許就是他娶她的原因。
「很驚訝是吧?!」伊莉絲笑了笑,「我當初看見這張照片也詫異了很久,現在我終於知道符凜為什麼會娶你了,原來就是因為這個女人。」
「不、不可能……」海嵐吶吶地說。
「他們交往過,但因為她變心愛上別人,所以在她要嫁人的前三天,符凜娶了你。」伊莉絲笑看她逐漸轉白的臉色,「想不到他會有這麼幼稚的一面呢,為了報復心愛的女友,他選擇娶一名跟她長相肖似的你。」
第7章(2)
「假的……這是假的……」海嵐搖了搖頭,拒絕相信她的言詞。
符凜明明說過他是想娶她,才會不顧她家的企業是個負擔,沒想到他真正娶她的原因居然是這般的兒戲。
只因她跟他鍾愛的前女友長相相似,為了報復對方拋棄他,所以他不惜一切娶她,甚至特地挑對方出嫁前三天舉行婚禮。
原來他對她好只是移情而已,他自始至終想疼愛的人都不是她,他只是藉著她的容貌去惦念別人。
怎麼會這樣?他怎能這樣對她!他怎能用盡方法讓她傻愣愣地奉上了一顆心之後,才讓她發現自己是多麼的愚蠢?
她竟然相信了男人,相信了愛情,相信她已經握住想要的幸福,原來那是這般的不堪一擊。
「若你想要更多的證據,我可以提供,不過你真的想看?」伊莉絲兩手交握,以手背支著下頦,不懷好意地問。
「夠了。」海嵐垂下頭,唇畔驀地勾起,她瞬間抬頭,又道:「即使如此,我還是名正言順的符太太,而你,卻什麼也不是。」
她並不是任人攻擊也不還手的女人。
「呵,我就等著看你可以頂著這個身份多久的時間,反正早晚有一天,他會在外面豢養其他女人,你就一輩子守著這個冷冰冰的牢籠吧。」伊莉絲一點也不將她的虛張聲勢看在眼底,露出帶有惡意的笑痕。
維持著尊嚴,絕不會讓人看見受傷的一面,海嵐沒有回話,旋身離去。只是,在轉身的瞬間,眼睫已掛上了晶瑩剔透的水珠,胸口宛如被剜去了一塊肉,椎心的疼痛蔓延全身,教她幾乎連怎樣呼吸都忘記了。
符凜整整三天沒有回來。
他去了哪兒?和誰在一起?做些什麼?三天以來,這些問題一直在海嵐腦海中盤旋,她明知道即使想破腦袋也不會有答案,然而她就是無可救藥地陷於泥沼中。
眼前甚至多次浮現他跟伊莉絲肆意交纏的畫面。
要是她早點知道不就好了?那麼她便不會傻傻地沉醉於他的甜言蜜語中,不會誤信自己對他而言是特別的優越感內,更不會……為他獻上了感情。
就因為那樣的理由,他可以不惜一切嗎?也就是說,他很愛、很愛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