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很想要你,但那一晚我們沒有發生關係。」
第4章(1)
沒有發生關係?
怎麼可能!
致妃瞪大雙眼,雙手緊緊抓住他身上的絲質襯衫,仰頭,惡狠狠地問:「你沒有?那我身上那些吻痕又是怎麼來的?」
「那是我忍住慾望、沒對你出手的證明。」貝籐熙溫柔抓起她的手,湊近嘴邊,輕吻一下。「放心,我對喝得爛醉的女人有慾望,但沒性趣。」
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她吁口氣,開口說道:「那就好。」
話雖這樣說,她心底卻有股很淡的失落,覺得兩人之間少了一個聯繫……想什麼啊?她用力揮開這個念頭。
工作,這個男人對她而言,只是單純的工作。
「別放心得太早。」他邪惡地丟出預告。「我要你,你遲早會在我懷裡癱軟,而且全程保持清醒。」
「不會有那麼一天。」她也回得斬釘截鐵。
他沒動氣,僅僅挑高右眉,丟出一句能瞬間把人惹毛的話,「敬請拭目以待。」末了,還對她眨眨眼睛。
致妃不為所動,那晚兩人之間沒有發生關係,至少沉重的肩頭輕了一半,現在只剩下另外一個問題。
她深吸口氣,語氣和緩地開口,看向他的眼神略帶懇求。「最後問你一次,你願不願意接受我的採訪?」
貝籐熙鬆開手,從她面前退開兩步,雙手抱胸,一臉冷傲地盯著她,幾秒鐘後才懶洋洋宣佈。「我說過,沒有第二次機會。」
致妃看著他,覺得自己臉頰熱辣辣的,彷彿剛剛被他狠狠打了一巴掌,滿心苦澀。
換作以往,她一定不介意會再積極爭取,可是對像一換成他,她只覺得眼眶漫起一股熱意,心裡頭很難受,甚至感到心酸。
他對她而言,似乎早就不是一份工作那麼簡單,只是她不允許自己去想,想多了,會影響工作的。
「好。」隱藏起失望,她走到在爭執中掉落的包包前,蹲下身,把所有掉出來的東西一一丟回去。
沒想到起身時大概是站得太快,一陣猛烈頭暈襲上,纖細身形虛晃著。
貝籐熙眼尖發現她包包裡有一大包藥,從剛才就一直密切注意著她,當她身體剛始晃動時,他看得差點心臟病發作,立刻提高警覺,在她倒向地面之前,一個箭步衝上前,將她緊緊摟進懷裡。
「小心!」他緊抱著她,嗓音微微發抖。她一個晚上到底要嚇他幾次才夠?
「放開我!」她掙扎著,想要擺脫他的懷抱。她不需要他的假惺惺。
「不放。」他利用自己先天的體格優勢,一臂牢牢圈抱著她,一手探進她包包裡,抓出那一大包藥。藥袋上,還寫著今天的日期。
「你生病了?」他瞪大雙眼,轉頭看向她。
「不關你的事。」她伸出手,想要搶回自己的藥。
貝籐熙長臂一抬,任憑她伸長手也拿不到。
「當然關我的事。」他想也不想直接回她,一雙眼睛定定地盯著她的臉猛瞧。
是有點白,他剛剛怎麼沒注意到?「這就是你遲到的原因?」
「如果我說是呢?」她冷冷瞪著他,神情高傲又脆弱。
凝望著她,他的心,一寸一寸慢慢擰緊。
「告訴我……」他喉嚨緊縮一下,險些無法把話說完。「你身體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現在你又想知道了?」她虛弱一笑,秀眉皺起,輕歎了一口氣後,又快速鬆開。
「剛剛我想說,某人卻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對我說「不管原因是什麼,遲到就是不對」,那個人不是你嗎?」
貝籐熙靜靜凝望著她,胸口狠狠一緊!
他剛剛的態度嚴重傷到她的自尊了?該死!那時候他只是還在氣她把工作擺在兩人之前,並不是存心想令她難過。
「這樣做很好玩嗎?看我這麼在乎一份採訪,就藉機耍弄我,這麼做讓你覺得很有趣嗎?」看著他懊悔的表情,她微微一笑,笑容看起來像在哭,而不是笑。
「我現在就告訴你我遲到的原因。」
致妃不費吹灰之力從他的掌控中脫身,收回自己的藥包,慢慢放入包包裡,又後退兩步,跟他拉開安全距離後,才抬眼正視著他,語氣不疾不徐的開口。
「因為我連續工作,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在來赴約的途中,我昏倒了,幸好有位好心人送我到急診室,當我清醒時腦子裡只想著這份採訪,點滴打到一半就要離開,結果你一句「不管原因是什麼,遲到就是不對」就扼殺我所有的希望。」
「我收回先前的話。」看著她臉上有些脆弱,又有些苦澀的微笑,他的心緊緊揪成一團,喉嚨緊得差點發不出聲音。「致妃,我不是故意那樣對你。」
「我明白遲到是要不得的,但因為這次採訪對我的事業影響很大,對我也意義重大,所以我真的想再爭取機會,可是你說要重溫舊夢的話,卻讓我覺得自己很卑微。」她冷靜說著,眼眶微紅,必須先深吸口氣後才能接著往下說。
「抱歉,我累了,想先走一步。」說完,她立刻朝門口移動。
貝籐熙一個箭步衝過來,伸長左手臂,一把抓住她右手腕,不敢太過用力,只是為了阻止她說走就走的決然態度。
「等等,讓我開車送你回去。」他主動提出要求。
她頭也沒回,只是冷冷地飄來一句拒絕。「我不想麻煩你。」
「給我——」他喉頭迅速上下動了兩下,徐徐走到她面前,認真看著她,不安地懇求。「一個補償你的機會。」
「你不用補償我什麼,那是你的做事原則,我可以理解。」說完,她動身往前走,卻被他緊緊抓住。
他用眼神向她懇求,她抬起一手,輕輕撥開他的手,喃喃說了一句話,令他當場刷白了臉色,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就當這次是你耍我,恭喜你,你贏了。」
貝籐熙佇立在原地,久久沒有其他動作。
如果像她所說,他贏了,那為什麼看著她費力地開門,一步一步慢慢走出去時,他非但沒有快樂的情緒,心頭還悶得像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