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天下第一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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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去找他,不管是生是死,她要一個結果。

  這一次的傳言比之前的都要具體、真實,他們說他正紮營在玉陽關外,他們說他統領著恭州軍的前鋒隊伍虎衛軍,他們說他被封為忠武將軍……

  雖說林家聽到消息後已經派人去打聽了,可徐妃宜不想再繼續等待了,她要利用這半年親自找回所有的答案。

  徐妃宜應下孫興金的提親,也是為了切斷自己的後路。

  不管結果如何,她都該給這七年作個了斷。

  「可如果孫興金髮現您走了……」

  「他應該明白,若是踏進徐府一步,那麼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我便是死,也不會嫁給他。」徐妃宜從鏡台前起身,轉而面向問春,「他自會明白利害關係,大概只會派人在外面守著,我們只要小心些,想要脫身並不難。」

  問春問:「那您打算如何脫身?」

  徐妃宜顯得胸有成竹,「靈山寺的方丈是爹的故友,他已經答應幫我脫身。」

  問春好奇道:「那您謊稱自己生了斑也是……」

  徐妃宜淡笑不語,並沒有回答她。

  次日,徐妃宜答應下嫁孫興金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同時傳開的,還有她臉上生斑的事情。自那之後接連一個月,她再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均是以白紗覆面。而孫興金也沒有再去徐府尋釁滋事,只不過遣了兩個小嘍囉,日日門神似地杵在徐家門口。

  第1章(2)

  康隆二十八年的春天,梅蕊初開,軟淡的香氣繾綣在春寒中,牽生出百轉的暖香,然而靈山寺內卻是一派肅穆靜謐,大殿之上的佛像端的是寶相莊嚴。殿下雙手合十、面覆白紗的女子便是徐妃宜,她跪得端正,月白色的裙裾鋪散在蒲團之上,彷若座上蓮。

  一個多月來,徐妃宜每天的這個時辰都會到靈山寺上香。

  片刻之後,一個小僧人從殿後走出來,對她拱手一揖,「女施主,方丈有請。」

  徐妃宜這才輕抬水眸,對著小僧人頷首示意,繼而雙手微垂挽了羅裙起身。

  一直靜立在旁邊的問春立刻走上前,一臂掛著竹籃,一臂挽住了自己小姐,主僕二人很快就隨著小僧人消失在殿側的簾幕後。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她們才又出現。

  這一次徐妃宜始終低著頭,時不時用手去摸臉上的白紗,問春扶著她離開大雄寶殿,徐妃宜的裙裾蹭過大雄寶殿的門檻,輕盈得好像她臉上的面紗拂過臉頰,模糊了面容。她二人拾階而下,沿著原路回家,就像以往的一個多月一樣。

  不過這次不同的是,在古塘邊的一個岔路口上,她們停了下來。

  打扮成徐妃宜的問春捂著面紗,擔憂道:「小姐,我有點怕……」

  「怕什麼?」一身布衣短衫的徐妃宜本尊安撫道:「現在大家都知道我的臉長了斑,未來的這段時日裡,你只消時不時地帶著面紗出府逛逛就可以了。經過這一個月的鋪陳,應該沒人會懷疑你。」風平浪靜了一個多月,那兩個被孫興金派來的看門狗也松乏了許多。

  「可是……」問春還是有些不放心。

  「好了,沒時間了,說得太多難免令人起疑。」

  徐妃宜挽好了臂上的竹籃,「爹、娘親那裡,只好由你向他們解釋了。」

  問春也不敢有什麼動作,只是用眼睛巴巴地望著徐妃宜,「小姐,那您自己小心啊。」

  徐妃宜嫣然一笑,「我很快就回來。」

  言罷她整理好表情,垂首福了福身,然後頭也不抬地朝相反的方向離開。

  與問春分開之後,徐妃宜逕自來到了碼頭,她始終都沒敢抬頭,往船夫懷裡塞了些碎銀子之後,就埋頭鑽進了烏篷船。

  坐穩了之後,徐妃宜才掀開艙內小窗上的簾子,悄悄地朝外掃了一眼,在確認碼頭旁沒有危險人物之後,終於長吁了一口氣。

  這時船夫以竿支岸,用力地一推。

  伴隨著他高昂地呼喝聲,烏篷船搖搖晃晃地離了岸,「開船囉。」

  徐妃宜放下小簾,低頭將竹籃裡的碎花布掀開,拿出了裡面早就預備好的小包袱。她將包袱捂在懷中,墨丸一般的黑眸中浮現了些許的期待,而那始終不曾舒展的秀眉間卻又攏著一絲畏懼,計劃了一個多月,她終於逃出來了。

  她要去玉陽關,只為了尋找一個結果。

  雖說她不知道前面到底有什麼在等待著自己。

  二十天後,玉陽關外。

  荒原上風沙瀰漫,恭州軍與安北軍的猩紅戰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

  恭州軍前,身高八尺的悍將烏烈身著一襲玄青戰袍,單手持韁、長刀倒提,胯下的戰馬在不安地低聲嘶鳴著。須臾過後,頭盔後那雙清凜的鷹眸豁然睜開。

  烏烈猛地掄起長刀,凌空一劈,「殺!」

  震天動地的吼聲相繼自軍中湧出,霎時間戰鼓擂響、萬箭齊飛!

  烏烈長腿用力一夾,率先策馬衝向敵軍。

  在他身後蠢蠢欲動的恭州軍也如同鐵色潮水,氣勢洶洶地朝對方掩殺而去,兩軍很快就殺在一起,彷若兩股異色的大浪,頓時將荒原淹沒,怒吼聲、哀號聲與風沙糾纏交織,捲成一股邪風猙獰地湧向天空,惹得風雲色變、烏雲翻湧。

  將與士皆是殺得紅了眼,不知天地為何物。

  不知過了多久,烏雲中倏的閃過閃電,繼而驚雷陣陣,一場不合時節的大雨瓢潑而下。

  最終安北軍兵敗如山,恭州軍遣了一支隊伍乘勝追擊剿清殘兵,另一支留下清理戰場。烏烈策馬佇立在雨中,長刀上的鮮血被雨水沖成了一股股血流。

  他凝視著安北軍落荒而逃的方向,靜默片刻後忽地啐出一口血水,用力地將頭盔扒下來,接著狠狠地朝天上一扔,喉嚨中湧出響過雷聲的咆哮。

  「啊!」

  將士們也是士氣大振,紛紛拔聲呼應,「將軍、將軍!」

  「將軍!」

  「將軍!」

  烏烈垂下手臂,沾滿血跡地俊臉上浮出一抹狷狂的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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