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父親去世了,何美麗肯定會變本加厲。
所幸蘇維良放過了她,娶了另外的女人,徹底斷了何美麗攀龍附鳳的念頭。
想到父親的事,顧瀟瀟又開始難過,倚著玻璃就開始流眼淚,默默的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等顧瀟瀟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計程車已經停在家門口,「小姐,你家到了。」司機叫醒了顧瀟瀟,她連忙醒過來,用力擠了擠眼睛之後,迷迷糊糊的把錢給了司機,然後拿著包包下車,下車後有人上前幫她從後車廂裡拿行李。
顧瀟瀟還沒睡醒,睏倦的揉了揉眼。
咦……她家社區的守衛怎麼服務這麼好,還幫忙搬行李。
可是等她完全清醒了之後,才發現守衛根本沒有把她的行李搬回家,等等,這裡根本就不是她家!
什麼不可靠的司機,把車子停到了別人家門口,而且這個別人家還滿眼熟的……
顧瀟瀟追著守衛跑過去,認出那扇大門之後立刻想轉頭就跑,可惜為時已晚,有幾個傭人撲了出去,把她連人帶行李的拉了進去。
等進去後,她的心就徹底涼了,這裡是蘇家。
她震驚的站在一樓客廳的中央,目光茫然的四下掃了圈,而後在起居室裡看見一個男人,他坐在背對自己的沙發,兩臂搭在沙發上,正蹺著二郎腿在看電視。
顧瀟瀟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這又是鬧哪一出?她剛才還慶幸自己脫離了蘇維良的魔爪,可是現在就出現在他的家裡,她急促的喘了幾下,手心裡都是汗。
這時女傭走進起居室,「先生,顧小姐到了。」
蘇維良點頭讓她們都下去,然後等了會才站起身,緩緩的轉過身來,四年已過,他明明已經該二十七歲了,可是看起來還和原來一樣年輕。
蘇維良穿著藍色條紋的休閒T恤,頭髮染成了栗色,比黑色更襯得他膚色偏白,細滑得猶如女人,他的頭髮有些長,髮梢順入衣領,前面的瀏海和一部分頭髮梳了起來,高高的抓在一起,看起來帥氣又時尚。
他的笑容一如當年陽光開朗,但眼中的戲謔也是比當年有增無減。
蘇維良歪著嘴笑,緩緩朝她走來,「好久不見了,顧瀟瀟。」
眼前的女人倒是變了不少也美了不少,她穿得很隨意,一件鴿灰色開襟毛衣罩在白色的衣衫上,下面穿了一件深藍色的百褶裙,腳下一雙黑色低跟皮鞋,她的頭髮沒經過任何的染燙,髮質看起來好極了,烏黑發亮的秀髮用一條碎花蕾絲髮帶綁成馬尾,四年的國外生活倒沒改變她與生俱來的那種古典氣質。
她不是標準的美女,但五官秀致,氣質內斂乖巧,很有點小家碧玉的感覺。
顧瀟瀟現在連一個笑也擠不出來,用力的摳著手指問:「你……你又要幹什麼?」
蘇維良笑容更大,「別這麼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
又不是沒吃過!顧瀟瀟心頭恐懼更甚,忍不住後退了幾步,「你拿我行李來做什麼?我剛剛回國,想回家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我們以後再說吧。」經過了四年的磨練,她對蘇維良的恐懼沒有原來那麼嚴重,但說話時還是忍不住的打顫。
蘇維良很理所當然的說:「從現在起,這就是你的家了。」
顧瀟瀟的身子忍不住一晃,強撐著扯出笑來,「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這麼愛開玩笑。」
蘇維良聳肩,「我沒開玩笑,你的房間在三樓,何伯母已經將你在家裡的行李打包送來了。」
「什麼?」
「三樓右轉第三間,去看看風格你喜不喜歡。」
「不……我不看。」顧瀟瀟搖頭,吞著口水往後退,「我要回家,我不住這裡。」
「那你能住哪裡?」蘇維良淡淡的反問,朝她攤手,「何伯母已經把你們原來住的公寓出租了,你的房間還不知道住著誰。」
「何美麗呢,她去哪了?」顧瀟瀟問,聲音已經氣得發顫。
「房客交了一年的房租,何伯母拿著房租出去旅遊了。」蘇維良無所謂的說。
「她……她怎麼可以把我爸的房子租出去!」顧瀟瀟有些失控,身子克制不住的顫抖,抖得眼淚都落了下來,過分激動令她的手指有些抖、雙腿也不能挪動,她愣在原地好一會,才握住自己的手壓下顫抖,然後抬頭看向蘇維良,目光裡露出了無助,「那我爸爸……」
忽然有不忍閃過蘇維良的心頭,他截斷顧瀟瀟的話,直接回答說:「我將顧伯父的遺照擺在三樓,你不去上炷香?」
顧瀟瀟一直緊緊攥著的手鬆了一瞬,似乎放下心來,然後逕自跑到三樓去了。
她完全沒顧及房間裡的裝飾佈置,直接來到那張擺有顧宴林遺照的五斗櫃前,手指發顫的拿起櫃上的香點上,然後對著遺照拜了拜,拜過之後她無力地坐在地上,然後仰著頭看著爸爸的照片,又有眼淚從眼角滑了下來,「爸爸,我該怎麼辦……」
事發突然,她一時沒辦法接受,尚未從父親的死緩解過來的她,突然又要面對無家可歸的困境。
爸爸去世了,繼母又把她推到了這個人的身邊,而且現在的狀況更糟糕,蘇維良要結婚了,她和他沒有關係又憑什麼住在這裡?何美麗為了巴上豪門就不顧她的感受嗎?
還有蘇維良,一個有未婚妻的人還要這樣糾纏她,難道真的是看她好欺負嗎?蘇維良和何美麗把她置在一個特別廉價的位置上,這種認知讓她憤怒又傷心。
回國前的種種美好設想都落空了,她的情況還不如以前。
正在她難過的時候,蘇維良出現在房間門口,斜倚著門框問:「我已經盡力佈置成你原來房間的樣子了,真沒想到你品味這麼差,這個房間的佈置簡直和這裡的整體裝潢格格不入。」這種情況下他還不忘諷刺顧瀟瀟一回。
顧瀟瀟不禁看了眼,才發現這個房間和自己原來的那個一模一樣,可是她的心裡沒有一點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