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子阿姨,您沒嚇著吧?」關山麻裡看著想事情想得出神的丸谷哲子。
她回過神一笑,「沒事,我只是在想剛才那個女孩真的是好勇敢。」
關山麻裡卻不以為然,眼底透露出一絲出身豪門的高傲,「可是,哲子阿姨不覺得她太誇張嗎?」
丸谷哲子微怔不解,就聽關山麻裡又道:「居然穿著裙子跨坐在陌生男人身上,太不莊重了吧?」
丸谷哲子聽了皺眉。那女孩的動作有些不莊重是沒錯,而且她最後跌坐在地時,還差點兒穿幫呢。
可是,她之所以出那樣的模,是因為拚了命的想幫她這個陌生人拿回失物呀。
「而且,我覺得她看起來有點粗俗,身上的衣服也毫無品味可言……」關山麻裡語帶輕蔑,「她身上有一種窮酸味呢。」
聽見關山麻裡說這些話,丸谷哲子不知怎的竟覺得有些厭惡。
怎麼她從來沒發現麻裡竟然是這樣尖酸刻薄的女孩呢?對於一個剛剛幫她們忙的陌生人,她的評語未免苛刻無情還不懂得感恩。
的確,剛才那女孩的衣著品味是不怎麼高尚,行為舉止也算不上優雅,但她那毫不在意自己一身狼狽,也要幫助他人的爽朗笑容,卻深深的打動了她的心。
來到干菊,穿著和服的服務生領著她們來到新月之間。
拉開陣子門,就見丸谷正幸跟讓志己經在裡頭了。
看見她不是只身前來,而是帶著關山麻裡同行,讓志跟他父親都一臉錯愕。
「丸谷叔叔、讓志先生,好久不見了。」關山麻裡像沒注意到般,仍是彎腰鞠躬,笑容可掬。
「你……你好,關山小姐。」丸谷正幸有點尷尬。
「叔叔請叫我麻裡吧。」她用嬌柔甜膩的聲音說著。
讓志板著臉,完全不給面子。「媽,這是怎麼回事?」
「不就是吃飯嗎?」丸谷哲子優雅的坐下,『慢條斯理的說:「我在花道教室遇到麻裡,就順道把她邀來了。」
雖然剛才聽見關山麻裡說了那些話後,丸谷哲子對她的好感就大大減分,但縱使如此,比起那個霸凌她寶貝兒子的女人,關山麻裡還是可愛多了。
「叔叔,您知道嗎,剛才我跟哲子阿姨遇到可」舊的事情……」關山麻裡嬌聲說著。
「可怕的事?」丸谷正車疑惑地問:「老婆,怎麼了?」
「我跟麻裡一下車就遭到搶劫。」她輕描淡寫的說。
「媽,您沒事吧?」儘管對母親帶關山麻裡一同前來極為不悅,但聽到母親遭搶,讓志還是很緊張。
「沒事,有個女孩幫了我。」她解釋了方纔的情況,「她幫我追到那個搶匪,替我把皮包拿了回來。」
丸谷正幸感到訝異,「女孩?」
「可不是嗎?」丸谷哲子輕嚷了一口熱茶,續道:「我真沒見過那樣的女孩,穿著洋裝,打著赤腳,像風一樣的就追上去,還把那個搶匪壓在底下打……她沒去當警察真是太可惜了。」語氣中有著稱讚。
丸谷正幸一笑,「搞不好她就是個正在休假的女警呢。」
第10章(2)
聽完母親對那個女孩的描述,讓志沒說話,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對了,」丸谷哲子看了一下手錶,皺起眉頭,「都己經七點五分了,為什麼那個女人還沒來?」
「她一向很準時的。」讓志連忙解釋,「我打她手機看看。」
「不必了,要跟交往對象的雙親見面,居然還敢退到,我看她根本不在意你。」丸谷哲子冷冷的說。
一旁的關山麻裡臉上帶笑,眼底卻是藏不住的幸災樂禍。
讓志看在眼裡,不快在心裡,他起身從西裝外套的口袋裡拿出手機,撥了一色的手機號碼。接著,廂房外竟響起了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走在路上,看到路邊的櫥窗映著的影子時,與搶匪搏鬥後一色才發現自己的樣子有多糟糕。
她好不容易綁了個漂亮的公主頭,此時卻亂得像鳥窩,身上的洋裝也皺巴巴。
臉上的妝更別說了,唇膏掉色、假睫毛壕了,說有多慘就有多慘。
「天啊。」她不想這樣去見讓志的爸媽,太丟臉了!
干是,她趕緊找了一家咖啡廳,向店家借了洗手i,可,想重新整理自己的儀容。
只可惜她手藝不精,頭髮綁不好就算了,還因為沒有卸妝用品反倒讓臉上的妝更花,鏡子裡的她,簡直像只厲鬼。
可翻腕看表,她真的快來不及了。與讓志雙親第一次見面,她真的不想退到,她在心裡做了一番抉擇,看來,也就只能頂著這頭亂髮跟殘敞去了。
之後,她快步的跑向干菊料亭。
「小姐,請問你……」服務人員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
「有位丸谷讓志訂了位吧?」她急問。
「是的,你是……丸谷先生的客人嗎?」服務人員懷疑問道。
「我是。」她點頭,「我己經退到了,拜託你趕快帶我去!」
「好的,請跟我來吧。」
服務人員領著她來到了新月之間的門前,還沒通知裡面的客人,一色的手機響了——她迅速從包包裡抓出手機,「喂?」
「你在……」
「我到了。」
她說話的同時,服務人員拉開障子門。
一色把手機塞回包包裡,一進門便立刻深深一鞠躬,低頭道歉,「很抱歉,我退到了,真是對不起!」
廂房裡鴉雀無聲,她想,八成是她可怕的模樣嚇壞了大家。
她怯怯的抬起頭,想偷偷瞄兩眼,卻看見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啊!」她忍不住驚聲一叫,原因無他,只因剛才皮包被搶的貴婦及和她同行的美麗女子就坐在廂房裡。
「是你?」關山麻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個發亂妝花,活像個厲鬼般的女人不就是方才幫哲子阿姨追回皮包的女人嗎?
看著一色那狼狽又窮酸的模樣,她忍不住暗暗冷笑,眼神也流露輕蔑。
同時,丸谷哲子輕歎了一聲,之後冷靜的直視著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