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一旁的秦兆艷怔愣住。
即便他依然用著一貫的戲譫口吻,但那張素來陰柔俊美的臉龐多了一股騰騰殺氣,眉宇間也充滿著另一種懾人氣勢;再瞧瞧他那因為掄拳而更顯得肌裡分明的臂膀,更張揚著一種屬於男性的陽剛味。
好樣的!這個?之到讓人心頭評動的男人,真的是一直跑給自己追打的那個娘炮嗎?
可是更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不但讓自己從花美男化身成了鋼鐵人,居然也一併把她從母老虎改成了弱女子?
一直跟他較長短、爭輸贏的秦兆艷,聽見自己被他歸類在老弱婦孺的族群當中,發現自己居然一點都不覺得生氣,甚至看著他怒斥歹徒欺負她,他就像一個守護的騎士,讓人感覺心頭有那麼點暖洋洋又甜絲絲。
原來被當成弱者來保護的感覺是這樣,好像還不錯嘛!
呵呵呵……當她猛然發現自己的嘴角竟然高高揚起時,再度愣住。
詭異!難不成是剛剛被打了那幾拳,把她打昏了頭,所以她才有這種要命的錯覺,居然把他當成是保護自己的騎士?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這句話她可是聽過的。
但不管他是王子或唐僧,如果不是他的出手相助,就無法順利把那名扒手送交警局,也無法讓長皮夾歸還失主。
想她秦兆艷可是向來恩怨分明的,所以待一切後續事件處理完畢,也已經準備好那誠懇萬分的道謝。「剛剛……」
「剛剛你實在很糟糕!」官少飛劈頭就是一句責怪。
微微愣了數秒,隨著一股熱浪沖刷而來,她沒好氣的回應,「什麼我很糟糕?難道小偷不應該抓起來?」
厚!這傢伙要讓她滿滿的感激置於何地呢?「小偷當然要抓,但不是你去抓!你是女孩子!」
「女孩子就不……」
「女孩子就不怎麼樣?你想說女孩子就不可以抓壞人,是不是?那也得抓得到。如果你打不過呢?如果那個扒手的身上有什麼武器,你說你怎麼辦?」不容她有置喙的餘地,他繼續開罵。
「我……」他的理直氣壯形成絕對讓人震懾的氣勢,一時之間,秦兆艷像是洩氣的皮球,隨著他咄咄逼人的每句指責,她的頸肩也頻頻縮了縮,支吾了半天,才訥訥的開口,「因為看見他快要跑掉了,我急了嘛,所以才會直接追過去,一時也沒想那麼多啊!」
「沒想那麼多?那更糟糕!如果你做什麼事都不先多想一下,真不知道你還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危險。你啊,個性不要老是這麼衝動,好不好?」
好不好?好。一個最直接的答案在心頭響著,他垂下眼眸,覷著那個顯得氣急敗壞的男人,居然發現自己被罵到後來的感覺像……真的挺好的。
他……看起來很緊張?就為了她的安危?這人其實並不壞?
「還有,你知不知道,剛剛我差點被你嚇死了,還好你沒事,萬一你真的出事了,那你說我該怎麼辦?」他還在碎碎念。
怎麼辦?是啊!是該怎麼辦才好?他可以不壞,但也別好過頭啊!怎麼可以繼續用這種關心至極的口吻來罵她,然後讓她愈是被罵愈是感覺好?
「再怎麼說,今天是我約你出來的,當然得負責你的安全。」似乎是感覺到自己的言詞有那麼點曖昧的空間,官少飛連忙捕充說明。
偷偷瞥了她一眼,他發現她不但不生氣,臉上還露出一絲竊笑。
「你還笑得出來?」他沒好氣的啐罵一句,卻又忍不住多瞄了她一眼。這丫頭的笑容,還真的是亂可愛的。
「我笑是因為……我忽然覺得其實你也沒有那麼壞嘛!」她直接說了。「嗯!喔!」還無從去較量她的話是褒是眨,官少飛開始顯得不自在,臉類感覺似乎有那麼點燥熱。
不是「似乎」。他真的臉紅了,她看見了。
只是,她卻必須假裝自己沒看見,而且還得憋住那濃到快從嘴角咧開的笑意。
套一句他剛剛說過自己的話,他居然會臉紅?
最要命的是,這個向來無賴的死痞子,在露出這種靦眺的表情時,竟然就像個純潔的小正太一樣,讓她愈看愈覺得討喜,甚至還有股衝動,想伸手去揉揉他那張臉龐……
「你……你呢?你有沒有受傷?」秦兆艷不得不快點轉移話題,好控制自己那股莫名的蠢動。
「受傷?就憑那種三腳功夫,怎麼可能傷得了我?我沒那麼遜,好嗎?」他抬頭挺胸,馬上換了神色,又是一副欠揍的囂張模樣。
是啊!那人是三腳功夫,所以被他輕易的制伏了,可是她卻打不過,所以真正遜的人是她自己?延續他的話意,這次她沒有生氣,反倒是在心裡琢磨著一個極可能存在的事實……
這個一直以來跑給她追的男人,根本不是打不過她,而是……而是故意讓著她罷了?
秦兆艷忍不住再覷他一眼,卻發現整理儀容的他稍稍停下動作,正看著被撕裂的袖口。
「破了?那……那……」她因為心虛,更加惶惶不安。「我賠一件給你。」
「你賠?又不是你弄破的,而且不過就是一件衣服,破了就破了。」
「可是……如果不是我去抓那個扒手,你也不會為了幫我而搞成這樣。」
「你抓小偷也是為了要幫助別人,而且……嚴格說起來,你今天也是為了幫我才會遇上這種事,所以不怪你。」
「那……這個呢?」她探出一隻手,手裡拎著露出絲巾一角且已經破爛的提袋,然後垂下脖子,下巴直接貼往襟口,頭顱壓低到不行,逸出蚊蚋般的聲音,「絲巾已經……弄髒了。」
官少飛取過提袋,看著裡頭已經弄髒一角的絲巾,再看看眼前那個儼然一副受死模樣的她,聳聳肩,「算了,不就是一條絲巾,髒了就髒了。」
「算了?怎麼可以算了?這條絲巾是你挑了很久才買到的,那不然……這樣子好了,我們再回去買一條,算我的。」她十分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