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薰風推開哥哥,「哥哥你先回去,我一下就回去。」
「為什麼?你真的要進去鬼……啊不,你真的要進這間屋子?」向凱風努了努妹妹身後的屋子。
「反正哥哥先回家啦,你又要說鬼屋來嚇我嗎?」
向凱風愣了一下,看來這次他是真的把妹妹給惹毛了。
「好、好,你別哭,哥哥先回去就是了嘛,你不要在外頭待太久。」直到向薰風點點頭,向凱風的手又在妹妹的頭頂上摸了摸,他這才往上走。
他原本跟父親一樣都是把車子停在家門口,不過母親只要站出陽台就知道他的車子在不在,所以他現在聰明的都把車子停在路口之外。
向薰風吸吸鼻子,她轉向矮鐵門,矮鐵門雖然已經讓她推開,但是她也已經不敢進去了,都是哥哥,向薰風又想哭了。
她每天要出來等大哥哥等到什麼時候才可以再遇見?
要進去?不要進去?她很想進去,但是黑漆漆的一片讓她猶豫不決,路燈的光亮沒有辦法延伸到白色洋房,她大概走到一半就會伸手不見五指,伸手不見五指是她最害怕的事情之一。
想要進去窺探的慾望是如此的強烈,她以為那天跟大哥哥一起坐計程車回來之後,她會天天見到大哥哥。
向薰風不知道要不要回家叫哥哥陪她一起進去?她一個人真的不敢進去。
突然,一隻大手又拍上向薰風的肩膀,向薰風赫的倒抽一口氣,不過她這次很鎮定,她沒有先叫出來,可惡!
向薰風惡狠狠的轉過頭,不期然撞見一張俊朗無比的笑臉。
「我嚇到你了?對不起。」
「大哥哥?」
「我是大哥哥沒錯,不過你看起來好像是一副認不得我的樣子。」
「我認得你,我認得你是大哥哥。」向薰風好怕被冤枉。
她一副認真的模樣讓任常安看了就想微笑,「我是跟你開玩笑的,這麼晚了你還待在外面。」
怎麼每個人都愛跟她開玩笑?向薰風在嘴裡嘟嚷著。
往前走了幾步,任常安察覺身後好像一直沒有動靜,他轉身,「你不進來嗎?我以為你找我。」
「我可以進去?」
「當然。」
向薰風高興的跟上去,「大哥哥,你住在這裡嗎?」
「嗯,這是我家,我回來台灣當然是住這裡。」
「我每天都沒有看到大哥哥,我還以為大哥哥不住在這裡,我每次經過看你家,你家都黑漆漆的沒有開燈。」
「你經過的時候,我應該還沒有回來吧,我這幾天一直都很晚才有空回來休息。」
「大哥哥你一個人住嗎?」
「是啊,我的家人都在美國。」
「他們都不回來台灣嗎?」
「我的父母親應該不會回來台灣居住,當年是因為他們決定要去國外定居才移民的,至於蒂安我就不曉得了,或許過幾年之後她會回來也或許她不會回來。」
「蒂安是大哥哥那個愛彈鋼琴的妹妹?」大哥哥的妹妹年級比她大,她記得那個姐姐非常非常喜歡彈鋼琴,向薰風的臉瞬間變得有些古怪。
她小時候很想進來大哥哥家,可是她很不好意思,又一次大哥哥的妹妹邀請她到客廳裡坐的時候,她簡直高興的要飛起來。
可是她沒有看見大哥哥,她也沒有汽水可以喝,不是她家的電視她也不好意思開,她只能坐在沙發上聽奇怪的姐姐一直彈鋼琴。
每次都是這樣,可是她還是每一次都會跟姐姐進去她家客廳,因為她想總會有一次能讓她看到大哥哥,偏偏沒有,她真不知道大哥哥都跑到哪裡去了。
她每一次都好無聊,無聊到她要睡著,可是奇怪的姐姐還是彈鋼琴彈個不停,姐姐的鋼琴彈得不難聽,可是也不好聽,她總覺得姐姐每次彈到快的地方就會好像卡住一樣。
任常安笑了出來,「對,我就只有那一個愛彈鋼琴的妹妹。」
他記得有好一陣子,小薰每次在外頭玩耍的時候,她只要看見妹妹走出矮鐵門,一副好像要叫她的樣子,她就趕快先落荒而逃。
「她還是很喜歡彈鋼琴嗎?」向薰風有種不堪回首的感覺,她一臉含蓄又掩飾不住嫌棄的模樣很是古怪。
任常安一臉的笑意,任蒂安要是知道有人用一副嫌棄的表情在回憶她的琴音,她肯定氣得跳腳。
「你記得蒂安的話,怎麼會不記得我?」
「我沒有不記得大哥哥。」
「那天在書店遇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知道我是誰,原來我那天幫的是個不認識我的人。」
「不、不是這樣的啦,我是真的記得大哥哥這個人,只是大哥哥你一下子改變的太多,我才會沒有辦法一下子就認出你,嘛。」向薰風跟在任常安身後走進屋子。
「喔?這麼說的話,我是有哪里長得不一樣嗎?」任常安掀開一張長沙發上的防塵白布,他將懷裡一堆研究報告放上去,「你先坐這裡,我剛回來台灣比較忙,還沒有時間整理屋子,本來我是想請幫傭來打掃屋子,不過研究室裡的助理好像還沒有幫我聯絡上清潔公司。」
屋子裡,覆蓋在傢俱上的防塵白布都還沒有掀開,因為他到現在都還沒有時間坐在客廳休息,每天他從公司或者研究室裡回來,他都是直接上樓走進他的房間,只有他床上的防塵白布是掀開的。
「大哥哥,你以後要住在這裡?」向薰風眼裡好似有著光芒。
「嗯,我往後應該會有一段時間是停留在台灣沒錯,因為研究室這種東西一向是屬於長久的計劃,就是短期的研究計劃也需要花上兩三年的時間。」
「那就是說大哥哥以後還是會回美國……」
任常安走到酒櫃前,他打開放在一角的箱子,從裡頭拿出兩瓶礦泉水,這幾天他的伙食都是在外頭解決,飲用水就暫時搬一箱礦泉水回來。
他走到向薰風的一旁坐下,雖然傢俱都用防塵布蓋上,但是經過經歷年累月的灰塵還是在地板覆上一層灰蒙,「你剛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