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再次屈服於食色性也這四個字之下,幸好他的殺傷力不只針對她,每次他出門購物,別人拿一份試用品,他可以獲得無限供應,只要他展顏歡笑,百尺之內無一人倖免。
這種魅力是他的專屬,絕無僅有。
「這些書是誰借你的?」她看著散落一地的漫畫和武俠小說。
「巷口的小說出租店老闆說,只要我願意每天下午五點半到六點半去他店裡看書,全部免費。」
咚啦A夢、金田一……這些書很有趣,有些是天馬行空的幻想,有些是實證科學理論,他從沒想過兩者混合後,可以產生這麼多可能性。
「那個時間很多學生都下課了,店裡不吵嗎?」這附近一共有三所中學,下課時間相差無幾,如果她沒有猜錯,老闆把他當成活廣告。
「我沒有注意,只知道店裡有很多書。」陶雲揚撒嬌的用鼻子磨贈她的手,要求她繼續摸頭。
「所以我現在跟你聊天,你也很敷衍?」
他移開書,晶亮的眼眸看著她,「我沒有很敷衍啊!」
「你現在躺在我的屋子裡,甚至霸佔我的大腿,更別提屋子裡還有你的私人物品,可是我對你的瞭解卻是零,這很奇怪。」
「你想瞭解什麼?你問,我一定回答。」
「我看過你的護照,知道你是美籍華人。」
「喔!那本護照是我朋友隨手幫我準備的,近幾年我都住在奧斯陸,正確的說應該是哈默費斯特,但我發現很少人知道那個地方。」
「你住北歐?挪威?」
在曾景祥的思維裡,北歐是老年人的天堂,尤其奧斯陸相較於歐洲各國首都,更是樸質無華,那兒的人崇尚簡單自然的生活,隨遇而安的態度讓他們的慾望十分低。
她終於明白,他這種人畜無害的性格是從哪裡培養出來的。
「對,我喜歡那裡。哈默費斯特大部分的人口以捕魚為生,一年有長達十個月是冰封期,甚至只有黑夜,沒有白畫,那裡非常安靜,有時候甚至分不清楚是白天還是夜晚。」對從事研究的人員來說,安靜是最重要的,這樣才能專注思考。
「難怪你的皮膚這麼白哲。」原來他是漁夫,不過,他的氣質實在不像。「那你怎麼會想到台灣?」
「我在休息,剛好瑞提到台灣,我就來了。」
「瑞?」休息?是因為冰封河道吧!
「他是我很好的朋友,改天我找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你有親人嗎?」
「我父母在我十三歲時離婚,他們現在有各自的家庭,所以我們很少聯繫。」
「親人太多有時候很煩,我父親有六個兄弟姊妹,母親有八個,全部親族加起來起碼上百個,人多嘴雜。我有兩個哥哥、一個姊姊,在家裡排行老么,我跟姊姊相差八歲,算是個意外,也可以說是多餘的,因為我媽並沒有打算再生。」曾景祥最不拿手的就是安慰人。
她很詫異,向來不跟別人提起自己的家庭,連白淨蓮都只知道片段,可是面對他,這些話卻脫口而出。
陶雲揚握住她的手,「對我而言,你是上天的賞賜。」
曾景祥原本想悴罵他甜言蜜語,但看見他真誠的眼神,反而開不了口,只能不自在的別開眼。
「我的兄姊很優秀,大哥是台北一家教學醫院的小兒科主任,大嫂是執業的牙醫師。二哥是中研院院士,二嫂是珠寶公司的總經理,她是千金小姐,我媽一直以我二哥可以娶到名門千金為榮,對我二嫂極好。至於姊姊,她是大學教授,姊夫則是新竹一家上櫃公司的總經理。而我,只是個小小的特助。」曾景祥聳聳肩,這也是她不喜歡提起家庭成員的關係。
「可憐的小特助,但是我不介意。」露出皓齒,陶雲揚笑得很偷快。他不喜歡她貶低自己。
曾景祥惡狠狠的白他一眼,「干你什麼事?」
他捧住她的臉蛋,額頭貼著她的,「當然干我的事,你感覺不出來我對你很有好感嗎?如果可以,我希望當你的男朋友。」
她整個人怔仲,心臟狂跳如擂鼓,尤其彷彿充滿高壓電的手指輕觸她的臉蛋,一連串的戰慄讓她四肢癱軟。一直以來,她身邊不乏追求者,但這些追求者的姿態都很內斂,畢竟不只女生擔心被拒絕沒有面子,男人也是,尤其事業小有成就的男人更擔心。所以她已經習慣先試探的送花,然後吃飯邀約的模式,面對這類追求者,很好拒絕,只要不回應,對方大都心知肚明,下次再見面,很有風度的純粹談公事。
從來不曾有人這樣面對面的直接說喜歡她,喜悅的泡泡不停發酵,她覺得自己輕飄飄的。
「為什麼不回答我?」
「回答什麼?」曾景祥克制自己不要以笑容響應他,「你現在只是因為食物才喜歡我。」等同於有奶便是娘的理論。
「為什麼把我對你的喜歡說得這麼廉價?我不認為你跟食物等值,你是無價的。」陶雲揚皺起眉頭。
眼睛是靈瑰之窗,他的靈魂非常清透,就連表情也隨著、心思變化,這點與她全然不同。更別提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他是多麼難能可貴的清流了。
不知不覺間,她的心深深陷落。
「所以你明天不想吃飯?」
「我會煮,經過這幾天的觀摩,我已經學會一點。」
「那明天由你來證明吧!不過先聲明,我不洗碗喔!」
「好,我會證明你不是只值食物。」
怪怪的,好像哪裡不對勁,但是看她笑得雙頰泛紅,他突然覺得甜甜的……怎麼會甜?他明明沒有吃任何食物。
自從掌廚後,陶雲揚發現自己喜歡烹飪,尤其在烹調的過程中想著她品嚐食物的滿足表情,更大大的提升他的求知慾,他甚至開始閱讀食譜,但是他跟她的關係仍然沒有進步。
過去,當男女雙方互有好感時,會親吻、會愛撫,連上床也變得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