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她說過,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
這位女服生肯定是她的忠實聽眾。關麗敏對她微笑。她是說過,要忘記曾經深愛的人並不容易,但也許,會像安泰廣告說的世事難料,再過幾年,她連他長什麼樣子都會想不起來。
這只是也許——
七天的假期到了,關麗敏開車回家。
車子一轉入巷子,便看見房華倫的紅色法拉利,就停在她的小公寓前,她的心臟急遽地跳動。她試著忽略這份心悸,迅速停車,下車。
她朝法拉利走了過去,自敞開的車窗口向內瞥,他正在呼呼大睡。
他瘦了好多,顴骨都露出來了,而且鬍子也沒刮。
她的心隱隱作痛,她一直告訴自己要忘了他,不要再愛他,現在她知道自己錯得多厲害,她仍然愛他。但是她抑下仍然愛著他的念頭,轉身離去。
就讓他在車裡待上一夜吧!她才不管。
進屋之後,她直直朝廚房走去,想先煮一壺咖啡。
「哈鴃A小敏。」房華倫出現在窗口,嚇得關麗敏差點暈了過去。
「你想嚇死我啊!」她撫著心臟說。
「我不是有意的,你能不能開門讓我進去?」
「不能,你有什麼話就在外面說。」她硬著心腸說。
至少她還肯聽他說話,沒有把窗戶關起來。房華倫心存感激。
「我每天晚上都來你家等你,你去哪裡了?既沒去電台,也沒回家,我好擔心。」
「我去度假。」她幹嘛這麼老實。「你這七天都睡在車上?」不對!她幹嘛問他這個。
「嗯,小敏,我正在為《瀟灑》找買主。」
「為什麼要賣掉《瀟灑》?它不是很賺錢——」
「因為你不喜歡《瀟灑》,你不喜歡的東西,我就不要它。」他答道。
「你這個大白癡!不可以賣掉《瀟灑》。」
「為什麼你不要我賣掉《瀟灑》?」
「因為……」她支吾著說,「我不要你因為我而賣掉《瀟灑》。」
「外面好冷,我可不可以進去?我只說幾句話,如果你不愛聽,我馬上就走。」
她咬住下唇。「好吧,你可以進來喝一杯咖啡。」
她打開門,看著他。他的神情憔悴,頭髮凌亂,絲質領帶頹喪地掛在那兒,西裝外套皺得像梅乾菜。
他一向很注重服裝儀容,怎麼受得了這麼邋遢?
他從她身旁走進來。
「你這幾天過的好嗎?」他輕歎,接著說,「我過的很不好,小敏,我吃不下,睡不著,無心工作,心裡想的都是你。」
在這世界上,他只想她一個女人,只要她一個女人,而她對他的不夠信任,的確令他痛苦,但是想到若生命中從此沒有她,那些痛簡直微不足道。
她何嘗不是。在海濱別墅七天,她吃的很少,幾乎夜夜都失眠。
「我想你想得幾乎有些恨你。」
「你恨我?我可不覺得我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
「你在感情上對不起我,我是真心愛你的,小敏,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房華倫的聲音在飽經情感折磨後顯得疲累。
她凝視他的面容,從他眼神中看出他的傷痛與絕望,剎那間,她後悔自己傷害了他,也傷害了自己。
「我相信你,我只是……哦,房華倫,」她眼裡閃著淚光。「原諒我,我告訴過你我爸爸的事,所以我很沒安全感,我擔心你總有一天還是會離開我……外面那麼多漂亮的女人……我……」
「感謝上帝,你終於相信我了。」他用力擁住她。「沒有任何女人是我要的,我只要你。」
這正是過去七天來她所渴望的、所需要的擁抱。關麗敏心滿意足地將臉枕在他的胸上,深呼吸了一口氣。
「我也只要你。」她仰起臉。「不可以賣掉『瀟灑』,因為是它把你帶進我的生命。」
「聽你的,老婆大人。」他給她一個又深又長的吻。「我愛你,我會永遠愛你,永遠需要你在我生命中。」
關麗敏盯著地的眼眸,衷心喜愛他眼中的誠意。「我也愛你。」
「你知不知道七天有多少個小時?多少分?多少秒?」
「一百六十八小時,一萬零八十分鐘,六十萬四千八百秒。」她一直在計算時間。
「這要補回來,可真得費一番工夫,我們最好從現在開始補。」他將她抱上床。
在床上,他們的ji\\\\\\\\情彷彿是無止盡的。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