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完垃圾後,關麗敏一個轉身,差點和迎面而來的男人撞個滿懷。
「你有沒長眼……」她驚悸地瞪著她差點撞到的男人。
房華倫給她一個致命的微笑。「驚喜嗎?」
該死的性感笑容!「驚訝是有一點,但完全沒有喜悅!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仍在微笑。「這就叫有緣千里來相會。」
「緣你的頭,你怎麼知道我住的地方?」
「我不僅知道你住的地方,也知道你未婚,一個人住,是個大女人主義者,你的個性急躁,也在設法控制中,還有,你對男人非常排斥,想追你的男人全部陣亡。」
「你調查過我!」
「我不否認。」他微笑著眨眼。「我知道你很難追,但等著吧,我會使你成為我的俘虜。」追她這種女人,一定要越過海洋、跳過火圈、殺死幾隻恐龍,才能讓她對你敞開心房。
「你只會跟其他男人一樣——陣亡。」她說完從他身旁經過。
突然,她感覺到有樣冰冰涼涼的東西扣住她的手腕。低下頭一看,是手銬。「房華倫,你在做什麼?」
他把手銬的另一邊銬住自己的一隻手。「帶你去吃飯呀,下午我不是打電話告訴你了?」
「可是我並沒有答應你!」她大叫,「你快把手銬打開。」
「只是吃頓飯。」他的口吻一派溫和、優雅。
「我不要和你吃飯!」她咬牙切齒地說,「我要你現在、馬上打開。」
「不可能,寶貝。」他在她耳邊呢喃,「好不容易逮到你,怎可輕易放你走?」
「不要叫我寶貝!我不是你的寶貝!」關麗敏暴跳了起來。
「好歹你也是電台名主持人,不要這樣大吼大叫,別人在看。」他泰然自若地瞥了眼不遠處兩名瞪大了眼睛的歐巴桑。
「我數到三,你再不放開我,我叫非禮了。」那兩名歐巴桑聽見後一定會報警,然後她就可以跟穿制服的人閒聊了。
「一,二,二又二分之一……」他反而替她數起來。
「我的忍耐已經到極限了,非——」
房華倫出其不意地吻了她,在她尚未反應過來時,這動人心魄的吻就結束了。
他臉上有勝利的微笑。「你現在可以叫非禮了。」
「你、你——可惡!沒人性!」她狠狠地瞪著他,像要與他拚命似的。
啊,沒人性都出來了。「別瞪了,現在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吧?比你更堅持的人。」他威脅地說,「如果你不去吃飯,我會再吻你,一直吻到你答應為止。」
她從齒縫中迸出。「流氓!惡霸!」
「看樣子,你是意猶未盡,還要我吻你——」他的臉向她湊近。
「我去!我去吃飯!」她的聲音裡漲滿氣憤。
「真可惜。」他嘴角帶著挑逗的微笑。「我還真想再吻你呢。」
「你想早點死的話,可以再試試看。」她一副恨不得捅他一刀的表情。
他拉著她走過了街,他的車是法拉利,她從沒有坐過這麼昂貴的跑車。這輛法拉利的線條完美,車身低到不行。
「你得爬過去。」
「這太荒謬了。」她瞪大眼睛,「你不能那樣開車!太危險了。」
「你放心,我的技術很好,不會讓你缺角的,坐過去。」
關麗敏倔強地在駕駛座坐了一會兒,才有些不甘願地爬到隔壁的座椅。因為房華倫的眼神告訴她,她再不坐過去,他就要吻她了。
她繫上安全帶後,穩穩地坐在低矮的黑色皮椅上。他坐進駕駛座,一邊轟隆隆地發動引擎,一邊打開音響,放著法蘭克辛屈那的情歌,接著車子駛出停車位。
「你打算什麼時候打開它?」她拉長臉問他。
「吃飯的時候。」他輕快地回答。
「你要帶我去哪裡吃飯?」
他轉過頭來,對她詭異地笑了笑。「我家牛排……呃,希望你不是吃素的,我應該先問清楚。」
我家牛排!沒想到他這麼小氣。「我什麼都吃,內臟除外。哪裡的我家牛排?」
「就是我家啊!」
雞同鴨講。關麗敏撇撇嘴,扭頭看向窗外。雨依舊下著。
「喂喂,你超過了,剛剛有我家牛排——」她突然叫起來。
「我們不是要去那裡的我家牛排。」
「拜託,每個地方的我家牛排還不都一樣。」
「我們要去的我家牛排不一樣,保證你吃了以後,每天都會跑去。」
「有這麼好吃啊——」老實說,她不怎麼相信。而且千里迢迢從淡水開到台北,只為了吃我家牛排,告訴薇薇安,她不笑她才怪!
房華倫非常專心地開車,她用眼角餘光偷瞄他,再次發現,他的確是她所看過的男人中最出眾的一位,也是最自大的,毫無疑問也是最厚顏無恥的男人。
她突然想到那個強吻。
小偷!他偷走了她的初吻,有一天,她會要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關麗敏收回心神,發現車子正行駛在仰德大道上。「陽明山上也有我家牛排?」
「有啊,就在文化大學附近。」他忍住心裡的笑意。
車子繼續向前駛著,雨像是已小了一點,路上的積水在車頭燈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目的光彩來。車子在轉了一個變之後,開始駛上山坡路,已可以看見一幢大屋子在山坡上。
「這裡根本不可能有我家牛排——你到底要把我帶到什麼地方?」
「我一直都在說的『我家』啊。」
她這才恍然大悟。「我只答應你吃飯,又沒答應去你家。」
「去我家有什麼好怕的?你以為我會吃人嗎?」他淡淡的笑意,帶著嘲弄。
「你比食人族還可怕一百倍。」她悻悻地說。「食人族還不會騙人咧。」
「我沒騙你,是你自己搞錯了。」他的表情像個無辜的小男孩。
她一點也不會因他的表情而上當。這男人極厚顏無恥,這點她很確定。
「我家到了。」
車子已經來到了大門口,房華倫按了按搖控器,鐵鑄大門緩緩打了開來,車子直駛了進去。進了大門之後,放眼望去,是台灣少見的園林,黑暗之中,也看不清是何林種,只知道樹林很密,而且佔地很大,有兩個天母足球場那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