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奉子方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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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這答覆,在他的預料之內。守文一向偏袒寧真,馬廷亨也沒想過要從他這裡問出細節,只是在與寧真坐下來好好聊聊之前,想先試試水溫。看來問題比想像中嚴重。

  廷亨沒有再追問,雖是帶笑,不知為何卻令丁守文覺得他眼底透著隱隱的慍怒。「你今天約我就是為了問捷思財務的事?」這種事在電話裡問就行了,根本沒必要特地約了見面。

  「你認為我們兩個之間還有什麼事可聊呢?」馬廷亨分心看著手機,行事歷跳出提醒,寧真今天飛香港,現在正是飛機起飛的時間。

  「廷亨,你想說什麼?」話裡的暗示,丁守文如果聽不出來,他們超過十五年的朋友也白做了。

  的確,今天約守文出來,問起公司的赤字只是順便。馬廷亨噙著略帶邪氣的笑道:「只是想關心一下老朋友嘛……守文,最近跟你前妻怎麼樣?不是一直她想把她追回來?不過聽幾個同學講起,說她現在有個律師男友耶,真是太厲害了;本身是醫師,前失是會計師,將來老公是律師,真是精英界的三角戀情,寫成小說應該很暢銷。」守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嘴角則越揚越高。

  廷亨愛耍嘴皮子,但深知言語如劍,很能傷人,因此從不會如此不留餘地……丁守文將手從嘴邊移開,坦白道:「我向寧真求婚,是在你們分手——」

  「分居。」馬廷亨糾正著。

  愣了愣,丁守文有些好笑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分居是分手的同義詞,廷亨。」一個女人,尤其是聰明的女人,絕不會輕易離開與另一半共同擁有的家,因為一旦踏出家門,要回去就難了。

  「……你用的是哪家的字典?」馬廷亨挑眉問道。

  「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地步?」年輕的時候覺得他反應很快,總能說出讓人啼笑皆非卻頗有深意的創意答覆,如今,丁守文只覺得他真的長不大。

  「你照顧吳宇霏五年了,寧真也被你拖著五年,這樣的關係還要持續到什麼時候?你敢說你對吳宇霏沒有一點意思?你在寧真面前對另一個女人張開懷抱,擁抱她的一切,這種事還要發生多少次?寧真是太理智,所以沒跟你鬧過。廷亨,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為什麼寧真要和你分居。」

  馬廷亨沒有回應他的質問,只是靜靜聽著那話。朋友跟女友求婚,分明該生氣的是自己,就不知為何守文比自己還激動……當年橫刀奪愛的仇,現在來報復他了嗎?那守文真是找對時機了,在他難得心力交瘁時,把罪狀挑明,給他重重一擊。

  然而,他不說話,不代表默認,這些話如果是寧真問的,他又怎麼會不答?可寧真問過嗎?她只是默默看著,默默忍著,默默體貼著,然後有一天,忽然就與他道別。

  丁守文見他不語,擺能自知理虧,又再道:「是,現在的我們心裡可能都有別人,還沒有從上一段感情中抽離,可重要的是我們能花時間陪伴對方,假以時日,就會成為扶持彼此的重要存在。廷亨,你呢?你的時間都花在誰身上?寧真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

  寧真從沒說過需要他。雨天忘了帶傘,她等雨停;雨不停,就買傘;出差回國班機提早到達,叫好的車聯絡不上,她就在寒冷的清晨獨自搭車返家;活動結果不如預期,客戶將過錯全數推卸,她一聲不吭,回到公司後檢討過失;發覺客戶私下違約,兩天後列表與之解約……

  寧真從不向他求救,所以他總是後知後覺。守文的指責,馬廷亨無法反駁,可真正該惱火的人,是自己。

  馬廷亨呼了口氣,考慮著該不該把心中無處發洩的怒氣送還給守文,免得一個人高血壓爆血管太寂寞。考慮良久,他道:「守文,我不知道你向寧真求婚是想報復我,還是報復你前妻;如果你是衝著我來的,那我們的友情就到此為止。如果你是衝著你前妻,想暗示跟她在一起這麼多年心裡想的是另一個女人,而且就在她轉身後,你能馬上跟當年暗戀的對象在一起,我想,你應該能非常成功地把真正愛的人趕出生命中。」

  丁守文瞪著他的笑臉。

  眼都笑彎了,馬廷亨立起身,扣上西裝外套的第一顆扣子。「你看起來有點傻眼,該不會……我那麼剛好地點醒了你,讓你正視自己的心意吧?」這樣他就從情敵變恩人了,有梅開二度的媒人紅包可以拿嗎?

  當廷亨經過身邊,丁守文幾乎聽見了他的低笑。回頭,見到那直挺的背,沒有一絲遲疑的邁步,彷彿真的沒被自己打擊到……他喚住了他。「廷亨,你不想知道寧真怎麼回答我嗎?」

  馬廷亨腳步略停。

  「那個助理是你放在寧真身邊的小間諜吧?」求婚的事寧真不可能告訴廷亨,那麼做只會複雜化她正在重新梳理的關係,所以,多嘴打小報告的想必是寧真身邊的新助理。求婚那天,寧真就給了他回復,不過是支開了助理說的,所以廷亨不會知道。丁守文看著眼前男人微瞇的眼,知道自己扳回了一城,心情舒坦幾分。「你以為寧真沒發現?」

  馬廷亨輕輕咬牙,回著:「就算發現了,她也只能照單全收。」

  停頓良久,不聞他再開口,卻也沒有離開的意思,丁守文覺得這一回合勝利女神在跟自己微笑。「如果你想知道寧真怎麼回答,我不介意告訴你。」

  懷必了。」馬廷亨直覺回著。再想知道,他也是有男人的面子的,怎能從挑戰者口中獲得情報?

  廷亨還是轉身離去了,雖然看在丁守文眼裡,他的腳步不大自然。

  他承認自己有點狡猾,到了最後,還是沒將寧真懷孕的事說出口。不過……在感情的世界裡,一切就是這麼自私、這麼不擇手段;他敢打賭廷亨的手段也不是多能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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