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奉子方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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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方寧真嗆了聲,輕輕咳著。助理當時也在場,所以廷亨沒理由不知道這事……她不知道以廷亨的個性為何沒問起,但眼下學長提起,是想整廷亨還是整她?

  馬廷亨放下餐具,招來一旁服務生,為寧真加水。

  對面的寧真低著頭,耳邊丁守文又說了些什麼嘲弄的話,他沒仔細聽。馬廷亨置於桌下的手隔著褲袋布料擱在小盒上……他在分心。回想第一次向她求婚時,他並沒有費心去想該說些什麼,只是隨心所至。那是一種默契,寧真知道有一天他會問起,而他知道寧真會說她願意。

  求婚,不是看見戒指才想起的事,但他必須承認,是寧真搬離家中之後才重拾該執行的想法。很久以前,馬廷亨就明白戒指不是重點,更漸漸懂了對她來說,或許結婚只是一個形式……

  手輕輕地移到了腿上,來回撫著那越來越頻繁、越來越難忍受的疼痛。抬眼,寧真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舉動,擰著眉正想開口。別開了視線,馬廷亨將餐中折起,起身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直到過了轉角處,他單手摸了摸胸口的內袋,抽出隨身攜帶的止痛藥,向服務生要了杯水。驀地膝上一陣劇痛,馬廷亨站不穩,靠向牆邊,水杯跟著落地碎了。

  「先生,你還好嗎?」服務生趕忙衝上前來扶住他。

  「抱歉,手滑了一下。」痛意尚在,只是漸漸消散到他能忍受的程度。馬廷亨站她身,心知不妥,這餐飯他是不能再吃下去了。

  拉了拉西裝,看著服務生清理起碎玻璃,他深吸了口氣回到座位處。那時,丁守文側過身,向寧真靠近說著話。

  來到兩人面前時,馬廷亨說道:「你們慢聊,我要先回去了。」

  丁守文抬起頭,迎上他有些勉強的笑,挑釁地問著:「不高興了?」懶懶地瞟了他一眼,馬廷亨轉對寧真說道:「等等讓守文送你回去,外頭有點下雨。」

  「廷亨……」他聲音中帶了點壓抑,方寧真隱隱覺得不對,挽留著:「我還有話想跟你說。」

  「你想說什麼?」低頭,他溫聲問著。

  仰頭,背著光,方寧真瞇細眼,想著清他表情。

  等待良久,她還是欲言又止,馬廷亨閉了閉眼,道:「改天吧,寧真,等你想好,再告訴我,」

  那道高挺的背影離開了。

  方寧真還是望著他離去的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起身,追了出去。

  商場的餐廳樓層很空曠,平日的晚上人也不多,方寧真快步走著,尋找著;來到下樓的手扶梯邊,她彎低身向下望去,直覺他沒走這兒,又往別處跑去。經過其它餐廳,她不住探頭,雖然明知廷亨不會在裡頭。最後她來到了樓梯邊的電梯處,看見廷亨的側影正按下關門。

  她開口想喚他,門已關上。

  廷亨沒看見自己……方寧真愣在原地。

  「寧真!」身後追來的丁守文不太高興地道:「你怎麼這樣把我撇在餐廳裡,太尷尬了吧……」這劇情看起來像是蠢男追朋友的女人,女人只是一氣憤,所以當心中所愛離去,驚覺了自己的真心而追出;蠢男留在原地,還得掏腰包埋單。

  「抱歉……」方寧真自知理虧,見學長替自己拎著外套及公事包,接了過來。

  丁守文正要再說些什麼,一個服務生追出,將手中物交到寧真手上。

  「剛才那位高高的先生掉的。」

  丁守文道了謝,轉頭見到寧真怔怔地低頭看著手裡握著的小盒。

  皺起眉,沉默了會,他道:「你在這時攤牌,對廷亨來說,這也算是一種懲罰吧。」

  今晚第一次,方寧真對學長的話感到真正不悅。她握緊手中的小盒,抿唇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這麼做。」

  她想做的,只是重新定位兩人的平衡點。

  知道自己懷孕前,她認為分居、分手可以讓彼此退回一個安全的角度,廷亨不用自責內疚,也不用再擔著朝三暮四的罵名;她不用擔心受怕哪天忽然被嫉妒蒙蔽,成了一個連自己都接受不了、令旁人退避三舍,成天只會疑神疑鬼的討厭鬼。

  嫉妒就是這麼可怕,一旦陷入那樣的思考漩渦,一舉一動都會成為傷害,一言一語都變得多餘,真到那時,廷亨會怎麼看她呢?他們之間豈不真真正正只剩折磨與難堪?

  她不想,不想走到那一步。

  ……後來發現懷孕的事,她一度逃避,也亂過陣腳。可如今已慢慢能正視改變不了的事實,冷靜理性地想清楚合理、對大家都好的解決方式……

  她從未想過要去懲罰誰。

  那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並不是看見廷亨痛,她就會比較好過……

  丁守文看著她低垂的臉蛋,總是溫和的眼眉間,染上少見的慍色。

  廷亨痛恨旁人置喙,寧真在內心深處不也討厭極外人指點東指點西?要分要合、要怎麼分怎麼合,究竟關別人什麼事了?他們都想大吼,可當一段感情牽涉到太多人參與,顧慮太多,沉默才成熟,沉默才是唯一不傷人的解答。

  是做得過頭了……丁守文想著。可不做得過頭些,廷亨哪裡能放下口舌之爭,寧真又如何肯褪去太過乖巧順從的表象?

  「不是只有被傷害的一方才會難受的,寧真。」丁守文不想欠廷亨,更不想見到寧真縮進烏龜殼裡,斷絕喜怒哀樂,成為一個沒有感覺的人。所以再不動聽,他還是要伸手握住了她僵硬的雙臂,轉向自己,他說道:

  「哪怕只有一刻的念頭也好,你想過離開,想過把心封起,對廷亨來說就是最大最深的懲懲罰。」

  第10章(1)

  有必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嗎?

  離開商場,馬廷亨走向相隔兩條街的停車場。

  腿上的痛忽強忽弱,他有點麻痺了,但漸漸感覺膝蓋有些彎不起。這行走姿勢令他聯想到了外國驚悚電影中的殭屍,一拐一拐地卻戰力驚人,在夜裡的路燈下特別容易引起路人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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