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昕揚聯繫衛端時,才發現這個耐不住的少爺已經跑去新加坡了,仔細地跟他說了唐伊諾現今的狀況,問他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葉小子,如果我沒記錯,你應該是個有仇必報的小人吧?」
這點他可深有體會,深受其害,要說起唐大小姐對不起他的事可多著了,那可不是一丁點的小事,沒理由讓他這麼積極地為她的病情奔波,還是說……
「喂,你該不會打著什麼壞主意?我跟你說啊,人家唐大小姐就算真有萬般不是,可現在也受到報應了,你就放下吧?」衛端快被自己感動了,身為一個學長,他真是既善良又可靠,還能充當貼心知己的角色。
葉昕揚額頭三條黑線,冷冷地說:「你到底幫不幫?」
「葉小子,你怎麼沒把學長的話聽進去呢,我是說……」
「幫我,拜託了!」
衛端最受不了葉昕揚這樣鄭重其事的懇求,抓了抓頭髮,把喉嚨邊上語重心長的教導嚥了回去,「你明知我最受不了你這樣的口氣。」
「謝謝。」葉昕揚由衷感激。
「這麼客氣做什麼,呵呵。」衛端雖然軟硬皆吃,然而軟化攻勢更能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被好朋友深深依賴的感覺讓他感覺心情很舒暢,「我接觸過這樣的病例,確實比較特殊,治療方法無例可循,但比較有效果的便是深度催眠,我不確信百分百有效,但可以一試。我最近在新加坡幫一些老頭子做身體檢查,時間比較空餘,你需要的時候直接給我電話吧。」
第6章(2)
九天後,唐伊諾便不肯在醫院裡待下去,嚷嚷著要出院。
唐中堂對女兒惟命是從,當然沒有二話。
葉昕揚找了她的主治醫生,得到「已無礙,兩星期後來做例行檢查就好」的回答後,也沒再提出異議。
唐中堂最近為了女兒的事情耽誤了不少公事,知道女兒無礙,並且有葉昕揚照顧護航,便直接驅車去了公司。
一回到家,唐伊諾先是乖乖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眨巴著大眼看著葉昕揚,一副乖巧的模樣,「葉哥哥,眉眉想看電視。」
葉昕揚笑了,「你要看就看,沒必要跟我說。」
他走過去替她開了電視,被固定在某一個頻道的螢幕立刻出現了熟悉的歡快嗓音,葉昕揚在後邊看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不會就是她嚷嚷著要回家的真實目的吧?雖說醫院裡有電視,但為了唐伊諾好好休息,葉昕揚把遙控器藏了起來,騙她說遙控器丟了。
葉昕揚回了書房,打開筆記型電腦尋找一些催眠的案例,關於催眠的案例很多,但有作用的寥寥可數。
他看得入神,完全沒注意到沒有合上的門外,多次出現一抹纖細的身影,偷偷摸摸地向內探著小腦袋,見他全神貫注的樣子,有躡手躡腳地做到沙發上去了,只是電視的聲音被調低許多,頻道從喜洋洋與灰太狼換成了綜藝節目。
揉了揉太陽穴,葉昕揚看了看螢幕右下方的時間,都快十二點了,他站起來走出房間,看見唐伊諾有些心不在焉地玩著遙控器,低著頭,側臉看上去很安靜。
「怎麼不看灰太狼了?」他隨口一問。
「啊!」想不到她卻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猛地從沙發上竄了起來,用一雙驚慌失措的大眼兒看著他,遙控器「叩」的一聲在這混亂之中摔到了地上。
「我沒那麼可怕吧?」葉昕揚不明所以,走過去撿起遙控器想交到她手裡,才發現她的一雙手捏在一起,都有些捏紅了。
他把遙控器扔到沙發前面的小茶几上,伸出雙手按在唐伊諾肩上,把她按到沙發上坐好,給出保證:「對不起,下次我小心一些,盡量不嚇到你。」雖然,他自今為止也不認為自己的行為哪裡能有「嚇人」的效果,但唐伊諾如今剛出院,可能有些後遺症,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他確實應該更加注意一點。
「乖,時間不早了,我這就下樓買菜準備午餐。」
他安撫了一會,折身去臥房取了錢包,剛走到門口,後邊忽然傳來細細的嗓音:「剛才灰太狼在做廣告。」
葉昕揚愣了一會,才明白她在回答他的問題,這個解釋真沒什麼必要呢,眸光微微一閃,若有所思,嘴角卻揚起一抹笑,「嗯,我知道了。」
以前的唐伊諾迷喜洋洋和灰太狼迷得要死,就算在廣告插播時間,也不肯看其他的頻道,就怕算不好時間漏看那麼一兩秒,而現在的她呢,雖然還是一本正經地盯著電視螢幕,但眼睛不會像以前一樣閃閃發亮,反而打了好幾個呵欠。
腦袋一摔,興趣也開始改變了嗎?
葉昕揚挑了挑眉,在看到唐伊諾打第八個呵欠的時候,提議說:「今天下午天氣正好,我們隨便出去走走吧。」
「真的嗎?」唐伊諾的眼睛終於再次像鑽石一樣閃亮了起來。
被那簡單且顯而易見的喜悅感染,葉昕揚的黑眸深處也盪開了溫柔的漣漪。
雖然說隨處走走,葉昕揚也是很有安排的,先是去了植物園領略立秋斑斕的色彩,又到海底世界走了一遭,在外面用了一頓晚餐,吃完後去看了一個頗有名的話劇表演,唐伊諾自始至終都笑得十分開心,讓人看了也心生喜歡。
一直進了家門,唐伊諾的笑容都沒從臉上退去,都把月光比了下去,相較之下,葉昕揚就沒這麼幸運,從開車回家開始,他的腦海裡就拉響了警報。
果不其然,晚上睡覺的時候,沒有葉昕揚的主動邀請,食髓知味的唐寶寶主動地滾進了他的懷裡,感覺他的身子一僵,好一會都像跟木頭一樣動也不動,她拱來拱去的動作一頓,悶悶地說:「葉哥哥,不想和眉眉一起睡覺嗎?」
這個傢伙大概有點生氣又有點委屈,抱怨的時候連頭也不抬,還是埋在他的胸口,熟悉的氣息透過薄薄的睡袍,帶來的酥麻感令他渾身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