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艷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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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本來如此,可是因為路上出了一點事,有人受了傷,所以就先轉回來了。」

  說著,閻浩天皺眉。「所以,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了吧?」

  朱芽兒笑著,一個上前抱住了閻浩天。「對不起,姐夫,讓你替我擔心了,我只是去廟裡上個香,為姐夫祈福啊。」

  被抱住的閻浩天輕輕拉開她,眼角往馬車裡望去。「千彤呢?我聽說她跟你一起出門了?」

  他卻遲遲沒看見她下馬車。

  「是……我在山裡掉了一隻娘生前的耳環,她說一定要幫我找回來,所以現在人應該還在山間的觀音廟那兒……」

  「你說什麼?」閻浩天只差沒對她大吼。「你的意思是你把她一個人丟在雪地裡找你的耳環,自己卻先回來?」

  朱芽兒頭低了下去,眼眶紅了。「是她說一定要幫我找的嘛!天知道要找多久?所以我就先回來,再讓馬車轉回去接她……」

  「這像話嗎?朱芽兒!這樣冰天雪地的,你讓千彤一個人去找你那該死的耳環,你是存心要她凍死嗎?在你眼底,為了你的耳環凍死一個人也無關緊要是嗎?」他簡直不敢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來!

  「姐夫……」他是第一次這樣朝她吼叫,竟是為了千彤那丫頭?朱芽兒又氣又悶又火大。「千彤又不是笨蛋!那裡有廟啊,如果她真的受不了了,可以去廟裡休息一下再出來找啊!她只不過是個丫頭,你有必要為了一個小小的丫頭對我大吼大叫嗎?」

  閻浩天氣得想掐死她。不過他沒有,只是很冷很冷的瞪了她一眼,轉過身——

  「備馬,我要上山!」他大喝一聲。霍爺擔憂的迎上來。「堡主,讓小的派幾個人快馬過去找吧,天色暗了,雪也還沒停……」

  「不用了!我要親自去找她!備好馬等在外頭,我馬上好!」閻浩天快步進屋,拿了一些可能會用到的東西捆綁好後便背上身。

  想到千彤那丫頭可能已經凍昏在雪地裡——

  該死的!他簡直快瘋了!

  第15章(2)

  終究,千彤還是沒能找到那只耳環,雖然她不死心,把她和朱芽兒走過的路來來回回找上數遍,徒手在雪地裡翻了又翻、找了又找,兩隻手都凍傷了凍紅了,也還是沒找到朱芽兒的那只娘的遺物。

  她真的累翻也凍翻了,當她最後一次走下山後,再沒氣力往上走,便任自己癱坐在雪地裡,不住地朝兩手哈著氣,等待會兒腳不再那麼疼時再上山,在廟裡找個地方歇一晚吧。

  千彤再次望向山下這一片空茫茫的大地,想都沒想過朱芽兒可以這麼狠,就這樣把她一個人丟下來……

  或許,連那只耳環都不是真掉了?又或許,根本就沒有所謂娘的耳環?

  芽兒打小就喜歡和娘要東西,因為愛美,所以身上常常都會帶著娘給她的飾品,當年她帶著芽兒逃難後又走失,根本也不知芽兒身上究竟是否真帶著娘的耳環。

  好冷。

  她整個人縮成一團,心也快要凝成冰,剛剛應該聽廟祝的話不要下山了,偏她不死心,現不可好,好像凍到都快站不起來了,更別提還得往上爬三百個石階……

  幸而她還有點功夫底子,才可撐上這幾個時辰。

  她繼續對著雙手哈氣,不久,卻聽到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她下意識地站起身往聲源處望去,天太黑,一直到馬蹄聲停在她跟前,那個高大的身影躍下馬,來到她眼前,她才認出這個像天神一樣降臨在她面前的男人。

  「你這個笨蛋!站在這裡動也不動的在做什麼?你不知道這樣會凍死嗎?赫連那傢伙聰明得像鬼一樣,怎麼就有你這樣笨得要死的堂妹?你又不是真的丫頭,幹什麼人家隨便嚷一句,你就去給我做牛做馬?既然這麼聽話,為什麼獨獨把我的話排除在外?你就不能乖一點,當一個乖女人嗎?非得要我為你這樣擔心受怕?」閻浩天氣得朝她狂吼。

  「閻浩天……」她望著他,無視於他的咆哮與怒氣衝天,她高興得快哭出來,整個人因為看見他而放鬆了,她想笑,淚卻一直掉,接著,腿一軟,整個人便跌坐在雪地上。

  該死的!閻浩天見狀衝了過去,一把將她從雪地裡抱了起來……

  她的身子全是冰的,簡直跟抱著一個大冰塊沒兩樣。

  「你究竟該死的站在這裡多久了?」如果他沒來,如果他今天沒有回閻家堡,那麼,她是不是就會在這裡活生生被凍死而無人聞問呢?

  總是像個笨蛋似的……

  「我好冷,閻浩天。」

  他將她抱得更緊。「我會馬上讓你暖起來!」

  「我會不會死啊,閻浩天?」她覺得自己的意識似乎越來越不清楚,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可是,她好像真的快不行了,連這樣抱著他,她都一點也不覺得暖,整個人像是麻痺了一樣。

  「你再胡說,我會打你屁股!」

  閻浩天嘴裡罵著,動作卻小心而溫柔,他將她帶上馬,讓她坐在他身前,隨即夾緊馬腹,策馬狂奔,往離此不遠處的小屋奔馳而去。

  那個小屋曾經是他不敢去碰觸的傷心地,那是他和艷娘曾經恩愛溫存的地方,可現下,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懷中的這個女人……她非得平安無事才行!如果她也離他而去……他絕對絕對無法容忍!

  「閻浩天……」

  「嗯,說,我在聽。」

  「昨晚,你問我是不是愛上你了,對吧?」她微仰起小臉,月光下,她的臉比雪還白,但那笑,卻比天上的明月還要美。

  他低頭望著這張容顏,這笑、這說話的情態,讓他的心動了也痛了,為什麼總是這樣,明明是不一樣的一張臉,卻讓他感受到了冬艷的氣息?

  她,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嗎?因為失去了冬艷讓他幾乎要痛不欲生,所以才派給他一個一樣可以讓他動心動情的她?是嗎?

  「我不是問你,而是很肯定的告訴你結論,你不承認無所謂,反正事實就是事實,不是嘴巴說說就可以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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