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見死不救,如果你這麼想死,下次快死的時候就不要被我遇見,現在,放開你的手!」
「不……」
閻浩天歎口氣。「那就抱歉了,姑娘要打要罵,就等姑娘的傷勢好了之後再說吧。」
驀地,他伸指點了她的穴,讓她不能說話也不能亂動。
她不敢相信地瞪著他,閻浩天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便動手脫去她的衣服。
衣袍下,是繡著金鵲的紅色肚兜,和著她胸口上的鮮血,再對映上她本就雪白的膚色,益發觸目驚心。
他輕輕解下肚兜,肚兜下的雪白美景幾度在他的指尖下輕輕畫過,他像是沒看見,也像是沒有意識到它們有多吸引人,他很專心,全神在那處深可見骨的傷口上,在傷藥還沒送進門之前,他已先把隨身帶在身上的金創藥灑在傷口四周。
冬艷一直看著他,看著他脫下她衣袍肚兜後的表情和眼神,想看看這外傳武功高強且從未涉足過花樓的閻家堡堡主,究竟有多大的自制力?是否真可以見美色而不動如山?
痛呵。
她死命咬著唇也要張大眸瞧著他。
「這藥可以讓傷口較快癒合,還可消炎止痛,一開始會比較痛,忍著點,一炷香過去你就會比較舒服了。」他邊說邊面不改色地將她的肚兜給重新繫上。
他抬頭看她一眼,見她雖手腳不能動,但那雙粉唇卻因為劇痛而緊緊咬住,還滲出了血——
無暇細思,閻浩天把手伸過去,長指輕使上力抵開她的唇瓣,用他的指尖代替她的唇讓她咬。
冬艷怔愣了好一會兒,一雙含淚的眸子幽幽地瞪著他。
「我知道很痛,咬著吧,這樣你會舒服點。」他看著她,話頭上聽起來溫柔得緊,可那俊臉上卻是無風無雨也無晴。
除了那雙帶點笑意的、近乎是溫柔的,一雙極男人卻又魅惑人心的眼,在瞬間洩漏了些許什麼……
像是心疼?憐惜?還是……嘲弄?
撕心扯肺的痛又從胸口上傳來,冬艷美眸微瞇,冷汗直流,終是想也不想地緊咬住牙根,管他去痛……
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她……
「爺,傷藥送來了。」門外,有人在敲門。
聽到外頭來人是男聲,閻浩天迅即把被子拉上,連她的臉一起蓋住,才揚聲:「送進來吧。」
結果進來三個人,一名送藥,一名端來熱水,低著頭送進來便默默轉身離開,最後一名走進來的則是個姑娘。
她看見閻浩天便福了福身。「爺,奴婢是宋大掌櫃派來照顧那位姑娘的,如果爺已經處理好那位姑娘的傷,請容小的為姑娘淨身更衣,聽那掌櫃的說姑娘掉進湖裡全身都濕了,怕染風寒呢,爺。」
「好,就麻煩你了。」閻浩天說著,把被子拉下,抽回被她緊咬的指,很快解了床榻上姑娘的穴道,轉瞬間便起身。「等你全都弄好了,記得把剛剛送進來的那些藥,該敷的就幫這位姑娘敷上,該煎的藥也別忘了給這位姑娘服下。」
「是,爺。」
「等等——」被解開穴道的冬艷,及時喚住了要離去的他。
閻浩天沒回頭,卻頓住了步伐。「姑娘請放心,今日一事,閻某絕不會對外人言,更別提方才閻某根本什麼也沒瞧見。」
話落,閻浩天的人也已踏出了房。
冬艷望著甫關上的門,這男人高大英挺又寬闊的背影,像烙印在門上的宣紙上頭,竟有點揮不去?
「姑娘,奴婢幫您淨身更衣吧。」
回眸,冬艷對著眼前的小姑娘淡淡一笑。「好,謝謝你。」
她,不能真病倒了。
再疼再痛,也得咬緊牙根撐下去。
※※※
第1章(2)
御花園裡,美酒佳餚,百花爭艷,還有蝴蝶翩翩飛舞,再加上今兒個風和日麗,鼻間還可以聞到荷香,真可說是人間天堂。
皇帝金宿親自替閻浩天倒酒,一張小臉上是禁不住的歡喜。「閻堡主聽說了吧?關於那個千年易位的預言?」
閻浩天一愕,抬眉望向了金宿。
這個天下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話題,由他這個皇帝親口向當事人問出來,就算再笨的人也知不妥當;眼前這小子鐵定是跟笨沾不上邊的,雖然年方十八,卻打小便是個鬼靈精,就算他人不曉,他閻浩天可不會不知。
因為金宿從五歲時開始,就常常偷溜出宮,自己騎著馬到都城之外約莫十里遠的閻家堡玩,每次都是他親自送駕回宮,每回見著他都是閻哥哥長閻哥哥短的,小嘴兒甜到不行,說他笨,那天都要下紅雨了。
「皇上,臣沒聽說過。」人要懂得趨吉避凶,雖然他不像某人長年裝病只為了保命那麼窩囊,但也非常明白有時候裝笨一點比較好。
金宿好笑的睨閻浩天一眼。「閻哥哥莫怕,你有咱家先祖的免死金牌,歷年來的皇族都不敢動閻家堡一根寒毛,朕自然也不會是例外。」
他怕?
不,他一點都不怕。
應該是他們這些人怕他怕得要死。
「皇上不宜這樣稱呼微臣。」他挑挑眉,冷冷回道。
金宿又笑,把酒杯推到他面前。「閻堡主喝酒吧。可知今日朕找你來所為何事?就是為了這個預言,今兒個咱們就把這事給了了吧。你助我一臂之力,朕會記得你恩惠的。」
閻浩天越聽臉越沈。「皇上——」
「講明點好了,左右相的千金你選一個來娶,這樣不必朕開口,自會有人盡心盡力保你性命。」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朝中左右相鬥得凶,一個是先皇人馬,一個是太后人馬,他這皇帝小兒簡直被耍著玩的……可玩久了也會煩的,很煩。
「你說好嗎?閻哥哥。」金宿露出一個無害又可愛的微笑。
閻浩天很不想看見他的笑容,因為太可愛太無害,結果被害的人可能就變成自己。
他淡淡的別開眼。「皇上剛剛不是說了,我有免死金牌護身,不必誰來保我性命。」
金宿眨了眨眼。「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狗被逼急也會跳牆,何況那免死金牌的年代久遠,你回去拿出來看看,搞不好都模糊不清了,叫朕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