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夫人,要不要休息幾天,等堡主回來再一起陪夫人回去呢?珍丫頭怕您累著了。」
「不會的,有你照顧我不是嗎?」
「可是……」
「你去膳房取點乾糧上路吧,免得路上嘴饞。」冬艷淡淡地打斷她,不想再聽她把話繞在此事上頭。
珍丫頭聽了像孩子一樣,馬上被轉移注意力,笑瞇瞇的趕忙轉身去取了。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不必跑這一趟啊。
但,夜長夢多……誰也不能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只能速戰速決,無論如何,至少得先把妹妹救出來。
冬艷坐在銅鏡前,拿著木梳梳著長髮邊想,梳著梳著,卻發現自己的指尖上不知何時競染上了一抹金粉……
她用另一隻手去抹,想把它抹掉,卻怎麼也弄不掉……
「這是怎麼回事?」她低喃著,卻無暇細想,把外袍套上身,頭也沒回的走出了房門,離開主屋。
當上官雲拿到冬艷從閻家堡取來的藏寶圖時,他激動不已得幾乎要喜極而泣,他顫抖著拿著那張圖瞧了又瞧,簡直不敢相信這東西真有一天會到他手裡。
「幹得好,冬艷,你真是我的好女兒。」
冬艷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我要的東西呢?說好一手交圖一手交貨的,您不會忘了了吧?」
上官雲抬頭看了她一眼。「當然不會忘,讓我再仔細看看這張圖……」他頭又低下去,拿著放大鏡細細的從上瞧到下,再從左瞧到右,卻赫然發現這張圖竟缺了一角。「我說,這圖怎麼少了一塊?你再找找是不是落在你那裡了?快找找!」
這圖少一塊還得了?
「不必找了,是在我這裡,不過,我沒帶在身上。」
「什麼?」上官雲揚起手,一掌便要揮下去,卻因為冬艷冷冷睨著他的眼而突然給打住。
這丫頭,跟他耍心機嗎?
「等我確定妹妹吃了你給的解藥之後,七天之內不會再犯,我就會把另一角給你。」在商言商,她必須要確保自己的權益。「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把我的妹妹藏在哪裡了吧?」
上官雲瞇起眼,從袖袋裡掏出三包專解千葉蓮的解藥遞給她。「你妹妹現在人在蔚城的飄仙樓。」
蔚城?飄仙樓?那是?
冬艷一愣,完全沒想到她費盡心思尋找的妹妹,竟然是被這隻老狐狸丟進了花樓?
「這三包藥,連著三天服藥不可間斷,藥服下後泡熱水澡半個時辰,讓汗自然排出,其毒便解,這毒七天發作一次,服藥後七天,你就可以確定這解藥是真是假,是緩解的藥還是可以根治的藥了。」
冬艷拿著解藥,激動得連手都在顫抖,可她還是佯裝鎮定,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緒。
「你不必怪我,她在那裡過得很好,不賣身只賣笑,吃得好住得好,雖然我在她身上下了毒,可只要她乖,你也聽話,她也沒受過幾次苦,何況這毒性七天才發作一次,這幾年緩解她疼痛的藥都及時給,她也沒再犯過病……」
「別說了,我走了。」她轉身要離開。她必須快快把解藥交給妹妹,並安排她速迷離開,不可再讓上官雲找到,這些事都得在閻浩天回堡之前完成,她不能在外頭逗留太久。
上官雲卻叫住她。「如果你沒有回來把另一塊圖交給我,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吧?」
冬艷回眸,淡淡一笑。「放心吧,短時間內我不可能離開閻家堡,引起旁人的懷疑與注意,我人既然在閻家堡,能跑到哪兒去?何況,圖還是我偷的,我的命還是掌握在爹手裡,您就甭操心了。」
聞言,上官雲哈哈大笑。「知道就好,回去之後可千萬小心,別給我露出任何一點蛛絲馬跡,知道了嗎?還有,能瞞著閻浩天,你就一輩子可以是堡主夫人,我相信你不會笨到去拆自己的台。」
從都城快馬加鞭來到比閻家堡還要遠上十里路的蔚城,幾乎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再加上半路還找個客棧過夜,讓馬休息補充糧草,抵達時已是第二天的黃昏時候。
冬艷讓駕車的兩名護衛兼車伕在客棧休息,帶著珍丫頭出了客棧,快步走向蔚城第一大花樓飄仙樓,她讓珍丫頭在外頭候著,一個人走進去。這是她第二次踏進妓院,上回是為了丈夫,這回是為了妹妹。
結果,她才一腳跨進飄仙樓,每個人都像見鬼似的瞪著她,連老鴇都張大著嘴,嚇得快說不出話來。
「你……你是誰?」終於,還是有人開口問了。這張一模一樣的臉,剛剛才從他們前頭晃過,手裡挽著蔚城裡最有名有才的貴公子上了二樓,一身朱紅,艷麗無雙……
可,真的無雙嗎?那眼前這位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是怎麼回事?
瞧她這身絲綢衣衫,雖然剪裁簡單,卻作工細膩,要價不菲呵,活脫脫也是個大戶人家,更別提這位姑娘那渾然天成的尊貴優雅,容顏雖冷,比不上她們家那位妖嬈名花,卻更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我要找那位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她在哪兒?」冬艷沒理會她們深吸口氣又瞪大眼的模樣,淡問道。
「你是……」
「她姐姐。」這一點,應該很容易看出來吧?
她朱冬艷和妹妹朱芽兒是雙胞胎姐妹,因父母被強盜給殺了,她們一路逃,拚命的逃,卻還是走散了,她被霍師兄撿回去,醒過來已是七天七夜之後的事,妹妹早就不見了。一直到她被上官雲領回去,假裝是他以前失蹤的女兒來收養,上官雲還假裝好心的幫她找妹妹,卻在日後成了控制她們兩姐妹的大壞蛋,她兒時便被上官雲親自帶去目睹妹妹中毒後沒解藥的慘狀,上官雲要她聽話,否則她妹妹將生不如死……
那段回憶,她每次想起都會淚濕枕巾。
那是一段令她心痛的過去,這麼多年來,她不敢再相信誰,更別提去愛上誰,她的心封鎖了,因為怕受到更大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