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密約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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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她已經謹慎的女扮男裝,為了方便戴假髮,甚至特地將發量豐厚的長髮打薄,可她依然要小心別被認出來,現下還是趕緊找個落腳的地方,順便把假髮還有纏胸的布條卸下,讓自己舒服的透口氣才是。

  眺望著前方邁步走開的身影,樓子齊眉梢不禁又隱隱抽動。他離去前重複要自己趕快離開,是在暗示沒有他的幫忙,萬一那兩名不良少年又踅回來,他這「弱不禁風」的男人會被打得落花流水嗎?

  啐,他最好是真的有這麼弱。

  在心裡低啐一聲,樓子齊甩甩昏沉的腦袋,走往車子。儘管被人看扁實在有點嘔,不過他的頭有愈來愈沉重的趨勢,他還是先把悶氣擺一邊,回住處休息要緊。

  叭!

  「呀啊—」

  身後傳來刺耳的喇叭聲與驚呼聲,樓子齊反射性的回頭,就見襲縵縵被輛機車撞倒在地。他心一驚,忙不迭疾奔過去—

  ×××××××

  坐在醫院長廊的椅子上,看著右腳踝的固定繃帶與向醫院租借的枴杖,襲縵縵有種無語問蒼天的無奈感。

  有沒有人像她這麼慘啊,已經被迫離家出走,居然還出車禍造成踝骨挫傷,至少要半個月才能痊癒……難道是老天爺在懲罰她不孝的反抗老爸逼婚,更逃婚到日本來,才讓她不小心被機車撞到?

  可是爸擅自決定要把她嫁給她向來只當兄長看待的大師兄,更強硬的說這樁婚事他說了算,她無法愚孝的順從,當然要逃婚啊!

  她很無辜耶,老天爺竟還讓她出車禍,這會不會太沒天理?

  「喏,你的內服止痛藥還有外敷藥膏。」

  一道清朗的嗓音截斷襲縵縵的思緒,她抬起頭,看見不久前幫她去領藥、那位她拔刀相助的台灣朋友就站在她跟前。

  「謝謝,真是不好意思,這麼麻煩你。」她微感難為情的接過藥。

  在路上出車禍時,她以為自己只是扭到腳,遂婉拒擦撞到她的機車騎士送她到醫院的負責心意,未料當對方離去,她才發現自己右腳根本無法踏地,若非這男人送她來醫院,她現在也許還在路邊等待救援。

  「這沒什麼,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樓子齊淡淡低道,只有他知道自己其實是強忍著頭痛不適,親自開車送他來醫院。

  他大可叫出租車送他到醫院,不過也許是他幫過自己的忙,見他腳受傷,他便毫未猶豫的載他來醫院就診。

  值得慶幸的是,他沒傷到腳踝韌帶,休養半個月就能痊癒,他自己也順便看了醫生,服過感冒藥,頭痛不適減緩不少,否則若再痛下去,他可能會覺得這個舉手之勞幫得有些自虐。

  他雖這樣說,襲縵縵仍然很感謝他送她來醫院又幫她領藥,於是她問道:「請問你貴姓大名?」知道他的名字,日後若有機會才能好好答謝他。

  「樓子齊。你呢?如何稱呼?」他禮尚往來的問,就當交個朋友。雖然他對於被這個年紀比自己小的小子當成弱男人還有點耿耿於懷。

  「我—」糟糕,她沒準備假名耶,她現在是男生,總不能用襲縵縵這個本名吧,那她該叫什麼?

  「嗯?」樓子齊納悶的看著他。怎麼這個人報個名字吞吞吐吐的。

  「我……呃,我叫龍一,有點簡單的名字,希望你不會見笑。」情急之下,她將自己的姓氏「襲」拆解成同音異字的「龍一」。用這個假名應該不會被笑吧?

  「怎麼會,這個名字有點像日本人。」

  「是嗎?」她微笑裡帶著誤打誤撞的心虛,接著想起什麼的問:「你的傷勢要不要請醫生看看?」

  「之前醫生為你看診時,已經有護士為我擦過藥了。」

  也就是在那時候他順便看了醫生、服下感冒藥,不過他沒打算提這事,不想再聽龍一說出他身子虛的嘔人評論。反正他感冒向來好得快,回去多休息,明天就沒事了。

  他要說的是—「你的行李還在我車上,我沒聽你說要趕飛機,你是今天來日本的吧?我送你到你要去的地方,你的手帕等洗過我再還你。」

  「手帕不還沒關係啦,現在比較重要的是我還沒找到住的地方。我希望住在客人比較少的民宿或旅館,不曉得你知不知道哪裡有適合的地方?」襲縵縵直到他問起,才想起她尚未找到住處的重要問題。

  她詢問過兩家民宿,可是房客都太多了,不符合她想避開人群的原則,偏偏她的腳意外受傷,無法再四處找住的地方,不如問他比較快。

  「東京的觀光客本來就不少,現在又是賞櫻季節,無論是民宿或旅館,住房率只怕都很高。」

  「是喔,那怎麼辦?我不想住人那麼多的地方。」她苦惱地垂首低喃。老爸說不定已經請朋友在找她了,人多嘴雜的地方不是避難的好場所,她要住哪兒比較好?

  見龍一蹙著過於秀氣的眉毛低頭苦惱,樓子齊未作多想的說:「跟我住吧。」

  「你要我跟你住」襲縵縵猛然抬起頭問,胸口奇異的漏跳一拍。

  樓子齊雖有些意外自己怎會在尚未詢問過好友之前就邀龍一同住,然而原本很單純的一句邀約,在龍一十足驚詫的反問中,竟讓他弔詭的覺得自己把話說得太簡潔了,有些曖昧。

  他只得微感懊惱的補充說明,「我目前住在朋友提供的住處,那裡很寬敞,就只有我住,應該很符合你的住宿條件。」

  「這……」襲縵縵猶豫的瞅著他。

  他看起來是個好人,問題在於若和他同住,除非她有坦白真實身份的打算,否則她勢必無法像私下投宿那樣自在的恢復女兒身,而必須時時女扮男裝,這樣好像有點辛苦……

  她有所顧慮的模樣看在樓子齊眼裡,自動將其解讀成龍一也感覺他邀約同住的簡扼話語藏含曖昧,認為他有不良企圖,因而猶豫又防備的看著他。

  拜託,他沒有斷袖之癖,喜歡的是女人,會出借住處純粹是好心幫忙,這個姓龍的小子以為他真想對他怎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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