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趣一點離開,不要打擾我們的興致。」
「我們?」鄒丹菱冷笑一聲。
「呵,請問你是他的誰?」
「要你管!」
「我是他老婆,你說我能不能管?」鄒丹菱拿出手來晃兩晃。「還是要我找警察來告你妨害家庭,才可以帶走我老公?」
「呿,倒霉!」黑衣女子信了她的話,當場認栽走人。
「蘇亦耘,你要走不走?」鄒丹菱接著對付眼前醉鬼。「還是要我通知你大哥過來看你爛醉如泥的模樣?」
「你才不會。」蘇亦耘醉眸斜睞、唇角微勾,一副十足把握的表情。
「不,我會。」每晚要從不同女人手中搶回他,她也受夠了!「他老婆闖的禍他也有份,憑什麼只讓我看著你自甘墮落,為你心痛難過,讓他每晚在家安心入睡?要慘大家一起慘,我現在就把他叫出來,你們兄弟乾脆講開大打一架,好過大家各自悶在心裡頭難過!」
她不是說說而已,當真撥起號碼,剛要按下通話,蘇亦耘卻突然伸出雙手將她環腰抱住,讓她瞬間怔愣當場。
「好溫暖……」蘇亦耘將臉埋進她平坦小腹,似醉似真的說:「丹菱,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可是我真的很痛苦,不喝到醉根本無法入睡,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痛……」
聞言,鄒丹菱忍不住輕聲歎息,收起手機,憐惜地伸手輕撫他的頭。
她當然知道他有多痛。
倒數著喜歡的人和別人步入禮堂的時間,這種痛到他解除婚約前都還在日夜折磨著她,害她不禁想過幾次會不會是自己希望他別結婚的「怨念」成真,才會害他淪落到如此?莫名其妙被一股罪惡感纏住不放。
「夠了,別再繼續糟蹋自己身,每晚醉得不省人事,每天在陌生地方醒來,不覺得很可怕?做錯事的人又不是你,為什麼要這樣自我放棄?亦耘,跟我離開這裡,好不好?」
「……」蘇亦耘凝視著她許久,像在慎重考慮她的遊說。
「我不想這麼早回家,不然去你家續攤,醉倒在你家總可以吧?」
「好,就去我家。走吧!」
鄒丹菱立刻點頭敷衍,只要在他還有行走能力前願意跟她離開就好,扛著醉得不省人事的他走去等計程車可是種酷刑。
至於去她家續攤——
呵,她家裡一瓶啤酒都找不到,他想喝只能喝白開水了。
結果,鄒丹菱完全低估了「酒鬼」未醉前的思考力和行動力。
蘇亦耘居然先一步想到她在家滴酒不沾,半途讓計程車司機將車停在超商前,十分自覺地跑去買酒當「伴手禮」,拎回她家。
望著桌上一整打的瓶裝啤酒,再看看當真在她家「續攤」暢飲的蘇亦耘,她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今晚他醉倒在這兒,總比自己還得從街上扛他回家好。
「你說了要陪我喝,怎麼一直拿著酒發呆?」
蘇亦耘發現她沒在喝,立刻從和室桌對面移到她身邊,直接握住她拿著酒瓶的左手,不斷湊近她嘴邊勸酒。
「好,我喝,你坐回去。」
她紅著臉,因為不只手被他握著,肩還被他摟著,明明在自己家,感覺卻像來到牛郎店,還找了個紅牌坐台陪酒,渾身不自在。
「為什麼偏偏是我哥……」她說她的,蘇亦耘根本沒在聽,跟著頭靠在她肩上,順便再幹了一整瓶啤酒。
「再來一瓶!」
瞧他朝半空搖晃酒瓶,對著空氣喊人遞酒,鄒丹菱確定他已經喝茫了,恐怕連身旁的人是誰都分不清,最慘的是自己還因為這樣已經被他逼著喝光了兩瓶啤酒。
「別再來一瓶了,去睡了好不好?」鄒丹菱扶他坐正,將他手中的空酒瓶拿下放好,免得他摔破。
「不好。」
他完全沒得商量,手一伸又從桌上拿了一瓶,光用牙齒就輕鬆咬開瓶蓋,看得鄒丹菱瞠目結舌,好奇他牙齒是不是純鋼打造?
第6章(2)
「干了!」
蘇亦耘和她瓶碰瓶,鄒丹菱原本想耍賴,想不到他醉歸醉,可沒那麼好朦騙,一雙眼緊緊盯著她,像是沒見她自己幹了就要硬來,她只好硬著頭皮,把酒當水咕嚕飲盡。
「喏,我干了。」她把酒瓶倒放,證明自己沒騙他。
「我已經守信用陪你喝酒,你是不是也該守信用準備睡覺?」
「嗯。」鄒丹菱正欣慰自己酒沒白灌,馬上聽見他接著說:「酒喝光就睡。」
「喝光?」她數了一下,還有五瓶呢!「不可以,喝那麼多傷身體——」
她話還沒說完,一瓶酒已經開好遞到她面前。
「再來一瓶,祝我大哥和大嫂百年好合,永浴愛河!」
光聽,鄒丹菱心裡就難過,都醉成這樣了,他還是無法口出惡言,把心中的不滿宣洩而出,難怪借酒澆愁愁更愁。
「祝福什麼?他們是要百年好合還是百年不合都是他們的事,與你無關。」
他說不出口,她就幫他說。
「我知道你心裡有多痛,這種情況下要你參加婚禮不如砍了你!你不想參加,我幫你,當天我叫人打電話給你,說我失戀要跳樓,人命關天,你就有好借口可以離開,這個主意好不好?」
她想了好久,說車禍、重病送醫,這種都不一定需要他立刻到場,失戀跳樓的理由雖然很爛,卻是最緊急的狀況,只不過從此以後她肯定會被他爸媽列為最爛損友,本來就沒希望的單戀可以直接宣佈永生無望了。
「呵呵,失戀跳樓?」他苦笑兩聲。
「主意不錯,我來跳好了。」
「不可以!」鄒丹菱大驚失色,她可不是要讓他聯想到那裡去。
「蘇亦耘,你敢做傻事我不會放過你!」
「人都死了,你不放過還能怎樣?」
「我……」
她急了,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到任何能威脅他的事,著急著瞬間淚水盈眶。
「別哭,只是開玩笑,我蘇亦耘才不是那種會為了女人尋死尋活的沒用傢伙!」
「真的?」她還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