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夏實的房間跟她的人一樣有趣。
約八坪大的空間擺了一張雙人軟墊,黃色系的床罩組配上暈黃的燈光,讓人不自覺的感到放鬆。
房間的中央擺了一張四方矮桌,幾個抱枕散落一地,牆角則擺了一張電腦桌,電腦螢幕呈現遊戲登入的畫面。
其實這是一間很溫馨、很女性化的房間,但,她牆上所掛著的劍道服和她威風凜凜的個人照,以及櫃子裡擺滿的劍道獎盃,讓這房間多了股陽剛的味道。
李勳不禁的想,若是別的男人看到她所陳列出的這些獎盃,怕不早嚇得一溜煙跑了。
夏實一屁股在電腦前坐下,逕自登入遊戲,開始和隊友廝殺了起來,一點也不想理會他。
「你自己隨便坐,時間到了你就可以滾了。」她不客氣地道。
「該上課了。」李勳輕柔地笑說。
「神經病,你以為我很有空哦?」她瞪了他一眼,繼續打電動。
「你的成績那麼爛,還有心情玩線上遊戲啊,原來你一點也不擔心被退學或留級。」他說了半天,她眼睛卻連一秒都沒有離開過電腦螢幕。
分明是逼他使出殺手鑭嘛!
「你一定不知道,被留級的學生不能代表學校參加全國大賽,這是校規上規定的。」
「什麼?」她頓時瞪大了雙眼,忍不住回頭看向他。「你騙人!」
他笑得很樂。「我有沒有騙人你可以自己看校規啊。」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本校規手冊丟給她。「第二十五條規定得很詳細,你不妨自己看看。」
「哼!留級就留級嘛,大不了換間學校念。」她賭氣的說。
「但我剛剛聽到令堂希望你能念大學。」
「我不是唸書的料啦!」她一口回絕。
「我不認為。」李勳一笑。
從來沒有他教不會的人,盟裡不少還在念高中夜間部的弟兄其程度之差讓人見了慘不忍睹,也都被他教會了,甚至包括一些大學生,他的程度已經有碩士級的水準了。
而其實,在他的惡勢力及威嚇之下,根本沒有人敢不認真聽他講課。
「我想你該離開電腦,過來唸書了。」他語氣仍舊輕柔,但若她回頭,就會知道他的表情有多猙獰。
「別吵我啦!」攻城了、攻城了,緊張、緊張、刺激、刺激!
她玩得正樂,突然叭噠一聲,電腦的畫面沒了,她頓時楞了住。
李勳放下被他拔起的插頭,轉頭對她說:「該上課了哦。」
「神經病,你到底在幹麼啦!」夏實哇啦啦的鬼叫,氣得臉紅脖子粗,直想衝過去扁他一頓。
他們就快要攻下那個城了,被他這麼一惡搞,她的經驗值就沒辦法提升了,她打得很辛苦耶!
「你該上課了,小實。」他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著。
轟—她因他這突如其來的親暱叫喚給激得滿臉通紅。
「誰准你叫我小實的?!」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那低沉的嗓音輕喚她的小名,她就覺得心頭顫動了下。
這種感覺太陌生了,她從來沒有過。
「這很重要嗎?」他無所謂的聳肩,「我不反對你叫我勳。」
「誰……誰要那樣叫你,嗯心!」她紅著臉反駁。
「該唸書了。」他伸出大手,握住她細細的手臂,拖著她離開電腦,來到矮桌前坐下,並拿出她的數學課本攤開,從書頁中抽出她這一次月考的數學考卷——一張非常漂亮的滿江紅考試卷。
夏實心不甘情不願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隨手捉起一個抱枕抱在懷裡,睜大眼睛瞪他。
她不甘心就這樣聽話唸書,她為什麼就非得要讓他教不可?還讓他看到只有八分的考卷,真是糗斃了!
她氣得杏眼圓睜、小臉通紅的模樣意外逗笑了李勳,他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維持已久的形象毀於一旦。
剛才他握住她手臂時,意外她的肌肉並沒有一般運動員那般誇張,她的肌肉結實,線條明顯,像是標準的衣架子。
聽說她練習劍道的時間長,且運動量驚人,可在那麼密集的魔鬼訓練之下,她沒有變成虎背熊腰的誇張身材,連小腿也修長得無一絲贅肉,只能說是她得天獨厚,受到老天爺的眷顧。
總之,她的身材非常好,對於這一點,李勳自然十分滿意。
「你笑什麼笑!牙齒白啊!」她忍不住拿起抱枕丟他。
夏實的確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子。
如果換是其他女孩子知道了他的真實背景,更發現他是一個環境複雜的人不早
躲他躲得遠遠的了,但她則不然,不高興抱枕拿了照樣猛K他。
「我笑你怎麼那麼好笑。」李勳才不把她的枕頭攻擊放在眼底,依舊神情自若的笑著。
「你這傢伙,我殺了你!」夏實嘶吼著,正想撲上去揍他一頓,房間的門突然被打了開。
他動作神速的坐正,一副家教甚嚴的模樣,跟剛才捉她離開電腦前的土匪樣比來起差得可遠了。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轉變神速的表情,只能傻傻的楞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人變臉未免也變得太快了吧!
「喝點涼的再開始看書吧。」季雪捧著拖盤,笑盈盈的走了進來。「李勳,家裡沒什麼好招待的,只有銀耳蓮子湯和蜂蜜蛋糕。」
「謝謝夏伯母。」李勳得體的應對,並露出淺淺的羞澀微笑。
這麼俊的年輕男孩對自己笑,又這麼有禮貌,沒有一個人會討厭的。
季雪越見這孩子越喜歡,「不用那麼客氣,以後小實就要麻煩你了。」言下之意便是,她非常放心的將女兒交給他。
又帥又有禮貌,而且成績又好,她一點都不反對女兒跟這個男孩交往。
原本她還在想,不知道學校請了什麼樣的學生替夏實在放學後惡補,想不到會是一個帥小子!
「我會把我懂的都教她。」他保證的說。
他不僅要讓資質駑鈍的夏實成績突飛猛進之外,更準備教會她怎麼談戀愛。
當然,後者才是他真正的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