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力道,讓梁乃楠來不及反應,一時間抵擋不了,抱著她摔躺在地。
這小妮子,是有沒有這麼急啊?
他心裡歎息,嘴裡卻沒少吃她一口,熱熱切切的哺餵著彼此。
他是餓了,真的餓了,而且好餓好餓……
是這女人誘發了他的食慾。
「丹菲,」待離開她的唇,他捧著她的臉龐低喚,「往後可不許讓別人也這樣吃你,知道嗎?」
「知道……」
「這才是乖女孩。」
「我是你的女朋友。」
梁乃楠彎唇一笑,「對,我的女朋友,只有我可以這樣吃你,只有我……」
他忽地一翻身,改將她壓在身下,低下頭,不顧一切的放肆品嚐這道美味的珍饈。
他才懶得管她是齊城人還是哪裡人,他只在乎,她是不是他要的人。
很顯然的,她是。
第9章(1)
直到睡前,耿丹菲還愛不釋手的把玩著梁乃楠送她的禮物——
那是一整打的鉛筆,鵝黃色的外皮,上頭鑲著磚紅色的橡皮擦,梁乃楠用一條紅色滾著金邊的鍛帶將這十二枝鉛筆捆成一束,還繫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像極了一束小花。
小花束漂亮又實用,她好喜歡好寶貝,她會留一枝給自己,剩下的正好帶回去一風堂送給掌櫃大叔,好讓大叔記帳的時候更方便。
之前,是她誤會鉛筆了,還直說它難用,沒想到是她自己使用方法錯誤,把鉛筆當毛筆使,自然覺得難用。
多虧了梁乃楠……
她坐在床上,弓著腿、托著腮,腦袋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他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教她用鉛筆寫字,想著想著,整個人彷彿又回到白天在他辦公室裡的情景——
他將她安頓在一張氣派的大桌前。
「喏,這枝就是佳佳借我的筆。」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她特地親自示範梁佳佳借給她的鉛筆有多難用。
果不其然,一個字都還沒寫完,不是紙張破掉就是筆尖斷掉。
她氣嘟嘟的望著他,像是等著他替她出氣。
他眉眼含笑,氣定神閒走來,抽走她手中的鉛筆,揶揄道:「鉛筆不是毛筆,它是讓人這樣輕鬆握住輕鬆書寫的工具,發明鉛筆的人要是知道你把它當毛筆使,不捶胸頓足才怪。」
他扳弄她的手指,讓拇指搭著食指,牢牢把鉛筆握在手心裡,就連手肘手腕也都舒服的靠在桌面上,然後,他從身後連筆帶手的握住她,慢慢教她在紙張上寫字。先是他的名字,再來她的。
幼細小手被陽剛大掌牢牢包裹著,和諧得彷彿女人天生就該這麼被男人牽握著。
記憶的弦瞬間被撥動,已經遠去的溫暖與熟悉,再度湧上心……。
那個時候她還小,跟著阿爹在外走鏢,餐風露宿,沒有紙筆沒有桌案,阿爹就隨手取來小樹枝,抓著她的小手一筆一劃的耐心教她識字。
那一直是耿丹菲心裡最幸福的記憶,卻也是這輩子再也不可得的幸福,沒想到阿爹走後的今天,竟還有一個梁乃楠這樣待她。
「你好像我阿爹……」她聲音微哽,「記得小時候,我阿爹也這樣手把手的教我寫字。」
聽出她聲嗓裡的哽咽,他憐惜的揉揉她的發心,「你父親很疼愛你。」
「那是當然,阿爹最疼的人就是我。」
冷不防往她的腦門敲了一記,「可我有那麼老嗎?」故意打趣問。
被自己認定的小女人說他像她父親,好像沒幾個男人高興得起來,就好像他若說她像他媽,這張小臉不拉得老長才怪!
她偏著首,一手捂著倒楣的腦袋瓜,一邊用那雙微微濕潤的眼睛諂媚的瞅著他,「你不老,你長得還……」
挑眉,「還怎麼樣?」
「特別好看!」說完,也不知怎地,耿丹菲臉一熱,低頭不好意思看他。片刻,才又鼓起勇氣,嬌睨著他,「總之,你就是跟我阿爹一樣好!」
餓了,他買東西給她吃;沒錢了,他幫她付錢;傷心了,他在身邊守著由著她哭;現在還陪她練字寫信——
他待她的好,幾乎都要超過一風堂的叔伯大娘師兄弟了,令她都忍不住動了心思,恨不得日後也能把他打包一起帶走。
但是,怎麼可能,他可是隱身於此修行的高人欸.
突然覺得,如果他只是個平凡人,多好,她就可以把他拎回齊城去,讓他跟她成親生小娃娃,他可以繼續待她好,她也可以不必再被人嘲笑嫁不出去,他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可,反過來想,倘若梁乃楠只是個平凡到不行的平凡人,那他們兩人還能相遇嗎?她還能闖進他設下的結界、成為他的有緣人嗎?
唉,這真是令人左右為難。
「喔,既然我這麼好,那你喜歡我嗎?」梁乃楠口氣淡淡,似是隨口問起。
「喜歡。」耿丹菲毫不猶豫的點頭說。
挑高一雙濃眉,目光充滿興味的瞅著眼前這佔據他全部視線的女人,「多喜歡?」
「……」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頓時一楞。
她不知道如何測量對他的喜歡,就覺得一看見他便是喜歡,每多看他一回,對他的喜歡就又多些,她的喜歡看似微不足道,卻又一點一滴的在累積著。
她看似傻氣卻很認真的問:「有測量喜歡的工具嗎?」
男人勾了勾唇,「沒有。」
唔,奇了,高人的幻境裡居然也有沒有的東西,由此可知,喜歡這種東西有多難測量。
她歪頭想了想,認真而誠懇的說:「我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可是我想,我喜歡你,應該會比喜歡一風堂的叔叔伯伯大娘嬸娘師兄弟們還有小青兒再多一點點,這樣可好?」她捏著大拇指跟食指,比著多出的一點點。
對愛情蒙昧無知的耿丹菲渾然不覺,就在她用手指努力比出那多出的一點點的瞬間,她心中的天秤,早已朝著愛情的那個方向徹底傾斜。
「不夠,得多些。」他故意撐開她幾乎粘在一起的兩根手指頭,硬是拉到極限,霸道地說:「至少得多這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