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乃楠,你好像說書先生喔。」
梁乃楠眼角一抽,森森掃她一眼——堂堂電影監製被當成說書先生,這個耿丹菲還真是好樣的。
「繼續說啊,我在聽呢,然後九龍鏢局裡的人都怎樣了?」
好笑又無奈的搖搖頭,他只好接下去,把整出電影都說完。
「聽懂了嗎?」
「懂。」她像只小貓咪,枕在他腿上,嘴角含笑。
「懂就起來。拿去,這兩天辛苦一點,把劇本裡面屬於譚清雲的台詞都背起來。」
「好啦好啦……」耿丹菲原本還舒服得昏昏欲睡,對於他說了什麼,也是有聽沒有懂,只曉得要回應一聲,怎料下一秒,她驀然一怔,眼睛瞪得老大,「什麼。你說什麼?」
「我說,起來背劇本了。」
「我、我可以回家嗎?我可以不要演電影嗎?我、我、我……人家不要背書啦,為什麼演電影還得要先背書?嗚嗚。」
騙人,梁佳佳根本是騙人的,說啥演電影不難,對耿丹菲來說,光是要背台詞這點,就是天下無敵難!
她捶胸頓足、她悔不當初、她所遇非人、她……唔!軟熱的嘴唇堵住她,是他在吃她,他又吃她了。她喜歡他吃她,越來越喜歡,她喜歡他的氣味和自己交融糾纏……欸欸欸,不夠不夠,再給她吃一口,一口就好——
梁乃楠伸出食指抵住她噘得老高的紅唇,「今天先背完這部分才有得吃。」
望了眼梁乃楠兩根手指間那小有厚度的頁數,又看看那張誘人可口的唇瓣,權衡之下,她只好含淚接過劇本,默默開始背台詞。
梁乃楠啼笑皆非,唉,也只有這女人可以把一個大監製搞得這麼落漆,居然還得犧牲色相引誘演員背台詞,活像香肉一塊。
第11章(1)
九龍鏢局內院,身受重傷的大當家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他強睜開眼睛,朝唯一的女兒伸出顫抖的手——
「女兒,爹怕是不行了,還望女兒善自珍重,快走,重振九、九龍鏢局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話落,當場嘔出一口鮮血。
「爹——您怎麼了!快躺下,您快躺下,別再說了,女兒不要跟爹分開,別離開女兒,女兒求求您了,不要離開女兒好不好?」一抹纖細的身影伏在床邊,低低啜泣。
現場哀傷氣氛正濃烈,一記突兀的嚎陶哭聲在父女訣別中冒了出來,耿丹菲滿臉淚痕,孩子氣的大哭著,「嗚嗚嗚……」
眾人目瞪口呆。
「卡卡卡——那個演譚清雲的,你到底在哭什麼?現在該哭的是女主角,其他人都只能眼睛濕潤不准掉出眼淚,更不准給我嚎啕大哭!」因連日趕拍電影導致火氣很旺的林導演,拿著大聲公吼罵。
不過她才不管,兀自跪在地上哭得一塌糊塗。
這場戲說的是鏢局的大當家遭奸人所害,性命垂危,彌留之際正要把唯一的掌上明珠托付給他九名忠心耿耿的手下,期待這些人日後重振九龍鏢局名聲。
十八歲那年,阿爹病重躺在榻上的時候,也是這樣撐著最後一口氣,把她托給叔伯們,要他們好生照顧她。
耿丹菲觸景傷情,想起了阿爹臨走前的點點滴滴,一時悲從中來,就……
林導演想要掐死她,突然,肩膀一沉,他正想回頭大罵,一見是梁乃楠,罵人的話全蔫了,「楠哥……」
彎起從容的笑容,「我來跟她說。」
林導演點點頭,「大家先休息一下,五分鐘後再拍。」
梁乃楠把耿丹菲帶到一旁,「好了,不哭,這場戲不該是你哭的。」
她抽噎地說:「我、我知道,可是,我想到我阿爹,我……」
「好,我懂,不過,現在得把想念你阿爹的心情先收起來,因為現在要傷心的是女主角,不是你。趕快演完這場戲,咱們就可以收工回去休息了,我帶了你最愛吃的麥當勞,可樂有兩杯喔,夠你喝到爽了,如果還覺得餓,晚上你還有這個可以當消夜。」他指著自己的嘴巴引誘說。
她怔怔的望著他的唇,貪婪的舔了舔嘴巴:
她要吃麥當勞,也要吃他軟綿綿又熱呼呼的性感薄唇,她還要靠在他溫暖的胸膛裡,嗅著他清新好間的氣味,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她望著梁乃楠,神情堅毅的點點頭。
「很好,去吧!一次OK,咱們就收工回去休息。」
「沒問題。」耿丹菲眼淚一抹,豪情壯志的重回現場。這一次她不哭了,她要一鏡到底搞定收工,回去吃麥當勞還有梁乃楠的小嘴巴。喔耶!
梁乃楠再次露出苦笑,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塊香肉了。
隱姓埋名的生涯,竹林間的鄉野小屋前,譚清雲必須力抗敵人守護唯一主子。
竹林裡,風蕭蕭,原該是清新雅致的碧綠竹葉林裡,透著懾人殺氣……
天幕之下,譚清雲手握長劍,清銳的眼神犀利的逐一掃過面前的敵人,澄澈無比的目光透著正直與忠誠,素靜的面容流露出無比堅毅的勇敢神情,看得所有人都不自禁由衷佩服起這名忠心耿耿的女子。
好啊,就是這樣!林導演不住在心裡發出讚歎。
這才是真正的譚清雲,溫莉那個大花瓶,就算給她準備個一年半載,也演不出譚清雲這個角色所需要的亦柔亦剛。
驀然,一陣風沙刮來,捲起地上竹葉片片的同時,也帶來了凜冽的殺氣,譚清雲抄起長劍正面迎敵——
眼前一陣刀光劍影,譚清雲隻身力抗群敵,在林中展現精湛的武藝,一招一式無不展現武學之美,殺敵無數的美麗身影看得大家目瞪口呆,紛紛在心裡為她加油吶喊。
突然,似是憶起什麼,林導演猛地回過神大喊,「卡卡卡卡卡——譚清雲,你是要把咱們的武術指導殺死啊?他還不能死,是你要受傷。」
「他是壞人,我要忠心護主。」而且,他武功那麼弱,打輸他很丟臉欸.耿丹菲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