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她就只好使出自己的一千零一招,「耍賴」!
「不行,今天不坐這個飛索,我就不下山,也不回霞靄國,你也想早點回去吧?」她威脅地看著他。
冷哼一聲就是他的回答。
「我的心願,你從來都不聽也不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幾天了,你連這麼笑的事情都不願意幫我做到。」他的眼裡再次閃過那種她看不懂的複雜光芒。
「哼,不坐就不坐,了不起。」她小姐脾氣上來了,懶得再求他,抬腿準備走人,今晚回去不讓他上床。
男人默默無語地走到那無所謂的「飛索」前,皺著俊秀的眉,看著這個圓滑的木桶,頂端的凹槽已經被鐵鏈磨得光溜溜的,這個真的安全嗎?發明這個東西的人,真是瘋了,而他竟然會坐這種東西,看來他比那人更瘋。
雲纖纖頓住腳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再不來,我就反悔了。」他平靜地開口,眉開眼笑,她連忙跑了過去。
抱住她嬌弱的身子,放入那只巨大的木桶中,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自己也站了進去。
「快點、快點。」心急的系哦啊女人,現在完全不像那個精明能幹的老闆,反而像個沒長大的小女孩似地催促著。
修長的手指伸到那卡住大木桶的粗壯木楔,抿了抿薄唇後,用力一抽。
「嗖」地一聲,大木桶失去制點,往前面飛一般地滑去。
這是抱月國最高的山,陡峭的懸崖,崖下是一大片看不到邊際的湖泊,而現在,他們就順著鐵鏈,「飛翔」在湖泊的上面。
「啊!」雲纖纖興奮地尖叫著,那差不多一人高的木桶,他們並肩站著,手扶在桶沿。
風兒隨著速度的加快,猛烈地吹在他們的臉上,將漆黑的髮絲吹得四處亂飄,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空中飛舞著,這種馭風般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生與死、痛快與刺激,簡直讓人的心臟都要麻痺掉。
「韓玉竹!」她喚著他的名,他握著木桶的邊緣,沒有看她一眼。
「如果你討厭了我們的關係,想要結束,跟我明說就可以了。」她如同低語般說著,頭兒慢慢地偎入他的懷中,呼吸間全是他的氣息。
一陣的沉默。
「我不想跟你結束。」她放開木桶,伸手摟住他的腰,完全倚入他的懷裡。
看了眼他那握桶握得蒼白的手指,瞭解的笑容在她的唇邊綻放,「如果你不想要我的話,現在就推開我。」
沒有反應,也沒有動作。
「或者你開口說不想繼續了,我也會放手。」還是沒有回應。
「如果你現在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同意跟我繼續下去哦。」她抬頭望著他那失去血色的蒼白臉龐,蠻夷的點了點頭。
「不說話,好,我知道你的回答了。」她開心地說道,有了賞景的心情,抬眸愉悅地欣賞著沿途的風景,猛烈的風吹動他們的衣襟,綠色的上等絲綢在空中飄揚著,如同世上最翠綠的葉片般翻飛,而他素色的棉袍也隨風起舞,與那絲滑的裙擺交纏在一起,就像他們之間的糾葛一樣,再也難分你我。
抱月國,真是一個適合發生愛情的好過度,雲纖纖嘴角噙著滿足的笑容,望著一路飛逝的風景,能與心愛的人一起飛翔,這種感覺,再多來幾次也不嫌多。
可惜,路程還是太近了,抬頭望著前方,「啊,我們到了。」
木桶順利地滑入前面的卡槽,在逐漸變得粗糙的鐵鏈上速度減緩,慢慢地停止下來並卡入前面的木楔之內。
他們的「飛翔」之旅,到此結束,雲纖纖意猶未盡地撅了撅嘴唇,「討厭,不是說可以坐上好長一段時間的嗎?怎麼這般快?」
見身旁的男人仍舊陷入沉默之中,沒有任何動作的打算。
她抿著唇笑了笑,自己縱身躍出水桶,這盡頭,也就是湖泊的源頭,一掛飛瀑從天而降,細細的水珠在空中飛濺著,被斜風一吹將人的衣裳弄得潤了。
「你不下來嗎?」她的嬌饜湊至他嚴肅的面容前,眼裡閃過淘氣的笑容。
「我們已經到了。」頓了頓,「還是你覺得坐得不過癮,還想再坐一次?」
男人抬起頭,墨玉般的眼珠子望著她,沒說話,伸手撐著桶沿起身出來。他、還是一臉的平靜,看不出情緒。
他一直走一直走,走到瀑布的邊緣,水珠已經將他的衣裳和髮絲打得濕掉了。
「喂,幹嘛不說話?」她也不介意裳裙被弄濕,跟著他走道水瀑前。
半晌,他俯到一旁的巨石邊狂吐起來。
「哈哈……」雲纖纖忍也忍不住笑倒一旁,這個男人,還真會撐啊。
吐掉今天早晨吃掉的早膳,吐得腹內如同翻江倒海般,吐得連膽汁都嘔了出來,一直到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吐了,韓玉竹躺在巨石上,閉上眼睛喘著氣。根本懶得抬眼也沒有力氣抬眼去瞧那個完全沒有良心的可惡女人。
「玉竹。」她見他平息下來,連忙走過去用打濕的帕子為他輕輕擦掉嘴邊的穢物,「你好點了沒?我不知道你怕……唔……哈哈……」
她真的想憋住不笑的,可惜還是破功了,只要一想到完美無瑕的大聲人韓玉竹竟然有這種形象全無的時候,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大笑。
男人根本不理她,努力平息著自己胸口的悶氣。
「你懼高就直接說嘛,我又不會笑你,幹嘛死撐著要陪我,看吧,現在多難受。」一邊說,嘴角還在一邊上揚。
半晌,他終於緩過勁來,睜開清澈的黑瞳,看著那個想忍住可惜卻破功的女人,那燦爛的笑容和充滿笑意的眼眸,真是又漂亮又可恨。
「真可憐。」她再次用乾爽的帕子為他擦拭著額邊的汗珠,「身體這麼不舒服,不如我們晚幾天再回霞靄國好了,好吧?嗯,就這麼說定了。」
「不行。」他淡淡地開口。
心,突然掉落谷底,笑容突然僵硬在她的臉上,再也笑不出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