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為什麼拒我於千里之外?」他咬緊牙根問。
「我跟你說過了!」歆雨頭痛地蹲下身,苦惱地猛揉腦袋,「我不要玩玩的感情,你聽不懂嗎?」
辜煋仲終於無法忍受繼續漠視她的痛苦。
帶著怒意走到她身邊,輕輕從背後圈擁住她,替她擋去從山上刮來的風,粗糙的手指再自然不過地撫上她的額頭兩側。
歆雨起初掙扎,漸漸地被他溫柔執意的手指馴服。
「你學過按摩?」她輕輕閉上眼,感覺頭痛的情況減緩許多,「還是幫許多女人做這樣的事?」
「誰值得我這麼做?」他薄唇一撇,語帶譏諷。
歆雨閉著眼,微微皺起雙眉,不是因為頭疼,而是他囂張到家的態度。
聽聽這驕傲的口氣,這個得天獨厚的壞男人!
「小心報應,說不定哪天你會被某個女人制得死死的。」說完後,她反覆咀嚼了一下,覺得自己似乎講了一個笑話,便輕輕地笑了起來。
辜煋仲聞言,氣悶得一語不發。
不用哪天,也不用抽像的到用「某個女人」,此時此地,他不是正被她制得死死的?
喝醉的她,除了變得比較容易親近之外,連話也變得很敢問,而且該死的顯得毫無芥蒂。
「什麼女朋友?」他懶懶地瞥她一眼,胸中的火苗瞬間點燃。
「就是和你一起來喝酒的漂亮女人啊!」歆雨微微打了個酒嗝,半瞇著杏眸,櫻唇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
「是誰這麼告訴你的?」他冷冷地質問。他要把那個碎嘴的人碎屍萬段!
「我的眼睛。」她緩緩睜開雙眼,抬頭望向閃爍著星光的夜幕。
「你希望她是我的女朋友?」他拋出疑問,一顆心隨之高懸。
歆雨沉默了好一會兒,只凝眸望著天空,狀似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許久後才緩緩開口。
「不要讓自己的女人受傷。」她幽幽地道。
「她見鬼的不是我的女人!」辜煋仲難得急促地向人解釋,鬆開原本替她按摩的雙手,改為圈擁住她纖細的肩膀。
他甚至不敢太過用力,就怕這一刻的靜謐會消失無蹤。
懷裡的她,雖沒對他立起高高的防備盾牌,但那過於置身事外的態度,還是深深地觸怒了他。
歆雨沒有反駁,只是淡淡地說:「但她喜歡你。」
辜煋仲臉色鐵青,發現被自己喜歡的女人冠上莫須有的罪名,這種感覺不叫憤怒,而是心寒。
「所以我就要對她負責?」他從牙關迸出話。
歆雨選擇沉默。
「那要我負責的女人可多了。」他氣悶地道。
「所以我說過,你絕對不可能專情。」
她再次證明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絕不愛上過分受歡迎的男人,是她現在唯一的宗旨,因為男人通常對於自動送到嘴前的佳餚沒有太多抵抗力。
「現在是怎樣?因為那些不相關的女人,你打算一開始就判我死罪?」
連追她的機會都不給,就因為他被太多女人愛慕?
他媽的!難道這是他可以控制的?
只看到表面,就妄自對他下評論,她究竟知不知道,他也曾經為了甩開煩人的女人,費盡心思制止她們的攻勢,搞得他差點抓狂轟走她們!
這種非出自他自願的事,難道也要怪他?
別人他可以不在乎,當作狗在吠了事,但她不可以!
她說得指證歷歷,但對他來說有多不公平,她究竟知不知道?什麼人都可以這樣說他,唯獨她不行!
「我沒說你這樣不好。」歆雨動作輕緩地架開他的擁抱,任他雙手僵在半空,轉過身與他面對面。
「是嗎?」辜煋仲冷冷地挑眉。
她明明在意得不得了,卻在這裡跟他睜眼說瞎話?
「我不認同這種行為,不代表別的女人也不贊同。」歆雨看著他冷若冰霜的俊臉,緩緩地陳述。
「我幹嘛管別的女人怎麼想?」他怒斥,一雙鷹眸狠狠地瞪向她。
她非得如此把他的感情踩在腳底下才甘心?換作任何一個女人,都比她更知好歹!
「辜煋仲,是不是因為我一直拒絕你,你才會以為自己是喜歡我的?」
歆雨感覺腦袋又開始作怪了,皺著眉,步伐不穩地向後頓了一下,辜煋仲見了不免又是一驚,擔心她的伏況,一雙濃眉緊的猶如打上幾十個死結。
「或者你只是發揮你追逐的本能,其實對我根本沒有那種意思。」
「我沒那麼無聊!」辜煋仲雙手握拳,滿腔怒意地低吼。
見鬼了!他是不是喜歡上一個瘋女人?他對她的在意,在整個村子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後,她竟然還有辦法懷疑?
依男人天生的追逐本能,他應該大方接收老纏著他不放,身材比她火辣,對他千依百順的艾曼,而不是這個一遇上他就瞬間豎起防衛的刺,專門破壞他心情的小刺蝟。
「那你說吧!」歆雨覺得自己搖晃得實在太過厲害,最後乾脆席地而坐,一臉施恩的模樣,要他自己招供。
辜煋仲負著雙手,冷眸微瞇。這女人簡直不把他當男人看,在他面前竟然表現得如此不在意形象?
「喂!怎麼還不說?」歆雨對他猛皺眉。
他走近她身邊,居高臨下睨視著她,「說什麼?」
明知道她已開始無理取鬧,他大可一把扛她上肩,輕輕鬆鬆將她丟回那間老舊的小餐館,等明天她酒醒後再詳談。
但他實在不想太快結束與她相處的時光,尤其她難得卸下防備,雖然拉著他問一些無聊問題,但他還是捨不得從她身邊走開。
「說你為什麼喜歡我!」歆雨也學他雙手環胸,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
辜煋仲瞪她一眼,語氣幾乎冷到骨子裡,「如果我知道,也許就可以對症下藥。」也不會把自己搞得像個窩囊廢!
她都已經揚言一切到此為止,他卻無法瀟灑地鬆手。
自從那天後,他一直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找她,直到今晚在夜店裡看見她,他已知道自己始終沒有逃出她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