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珍一僵,不知道被雷擊和心被重傷哪個比較痛,而這一會……她希望自己被劈死算了。
「有幻想和妄想的人是你。」
「那個江彩櫻只是有張和子怡神似的臉孔,她不是子怡!」她一直到現在還在重複這些老掉牙的話。「我!你看看我,我才能給你幸福,才是你的真命天女。」
修東恆一臉不耐煩,她為什麼說不通呢?為什麼他就是沒有辦法讓她懂、讓她死心?
「愛我!」馮家珍突然用力的抓著他的手臂。「我會給你我全部的愛,全部給你……」
「我愛的是江彩櫻!」
「不要!你來愛我!」馮家珍像是發瘋了,眼神不太正常地低吼著,「你愛我嘛,子怡都死了,我終於等到她不在人世的時刻,我有機會了,而且默默守候了你三年,你應該愛我的。」
修東恆只想把她的手拿開,她已經失控了,應該去看心理醫生。他忍不住直搖頭。
「江彩櫻憑什麼插隊?!」見他態度決絕,馮家珍怒問。「她憑什麼得到你?!她只是一個替代品!」
「不,她就是江彩櫻。」修東恆大聲駁斥,「因為我愛她,所以馮家珍你死心吧,你別搞到我們連朋友都不能做!」
人很容易由愛生恨,也很容易因為得不到就想毀掉,馮家珍的眼神慢慢變冷,不再有熱情,她覺得自己對修東恆的愛被他親手給扼殺了,他活生生的毀了她對他的幻夢。
「修東恆,你不怕我去掀你的底嗎?」
「我沒做虧心事,怕什麼?」
「子怡是因你而死的。」
「那是意外。」因為江彩櫻的開導,他早釋懷了,對那件事雖然有遺憾、有痛苦,但他明白那是意外,任何人都可能碰上,無法預料。「子怡是被酒駕的人撞死的,隨便你想怎麼造謠,我不怕你。」
「我要毀了你!」她慢慢的從他身邊走開,撂下狠話。「我會不斷的爆料讓你再也混不下去……」
柯漢唐在她走遠之後才靠近修東恆,一臉擔憂,「怎麼辦?」
「反正我沒什麼好再失去的了。」
「那江彩櫻呢?」
「我相信她會站在我這一邊。」
第10章(1)
馮家珍果真是說到做到,真的去跟媒體爆料了。
果然記者筆下寫出來的報導,完全巔覆了事實,在刻意的抹黑下,修東恆成了一個無情負心的男人,女友為他車禍死了,他卻另結新歡,徹底被妖魔化。
於是社會輿論不斷的撻伐,認為修東恆有錯,直指他屏幕上的深情形象都是裝出來的,加上一些工作人員證實「修大牌」私下的確難以溝通又愛端架子,讓他風評更糟了。
什麼叫「由天堂摔落谷底」,大概就是修東恆這一、兩天的感覺,他由一個高高在上的大明星變成了一隻過街老鼠,大家都心疼那個為他送命的女孩,也不齒他紅了之後卻只見新歡,完全忘了舊愛。
消息來源據說是為女孩抱不平的好友出來爆的料,想要給他一個教訓。
一看到報紙上的報導,江彩櫻馬上向秦菲請假飛奔到修東恆家,她知道事實是怎麼回事也相信他,這一會他一定很難過,她想要和他站在一起。
修東恆沒有想到第一個上門的人會是江彩櫻,對此有些意外。
「我現在來……方便嗎?」她怕自己的存在會令他的情況「雪上加霜」,因此進門之前先細心的問。
「請進。」他的回答是敞開大門相迎。
「我……看到了報紙。」
「很多人都看到了。」他顯得平靜且淡定,好像一點都不受影響。
「那不是事實。」她只能用這一句話為他加油打氣,告訴他,她相信他。
「無所謂了。」他一反常態沒有為自己辯護,沒有大聲喊冤,好似這一切都和他無關。「但我很高興這一刻你是站在這裡、站在我的身邊。有你在,我還擔心什麼?我只怕失去你。」
江彩櫻的表情還是很擔憂,不過他表現出一副豁達的樣子,她反倒不知從何安慰起。
「你真的不用為我擔心,沒事的。」修東恆走到窗子前,手臂擱在窗台上,靜靜的看著窗外的風景,整個人看起來心事重重,不知道他心裡有什麼打算。
「你現在……」她決定主動出擊。「很生氣?」
「我幹嘛要氣?」他失笑。「狗仔報導本來就比較誇張渲染,不製造一些對立或悲情的因素,有誰會想看?」
「但他們把你塑造成大壞蛋、無情無義……」
「子怡本來就是因為我才香消玉殞的。」
「她是因為酒駕釀成的車禍而死。」
「總之她死了。」
「但你又不是兇手。」她很替他不平。「世上每天都有那麼多意外發生,那麼多的生離死別,如果事事都要追究,那每個人都有可能是兇手了,如果媽媽在幫小孩送便當的途中被撞死,那小孩是不是也是兇手?」
「當然不是。」他一副要她別鬧了的表情。「你究竟要說什麼?」
「我要你別自責。」
「我三年前已經自責過了。」他一笑。「只是自責也挽不回子怡的生命。」
「你應該出來反駁這篇報導。」她又建議道。「這篇報導是在摧毀你的形象、打擊你的名聲,它會……會毀掉你的前途的。」她一心只想要護著他,替他想辦法。
「那就毀掉吧。」他完全不放在心上。「如果這能令馮家珍放下並且饒了我,那我願意接受這樣的後果。」
「可是你打拚了這麼久……」
「我名利都賺到了啊。」
「但子怡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她受不了他的消極,他明明可以振作起來反擊的。「我也不希望。」
「你……」
「修東恆,振作!你是個好男人,不論屏幕上或屏幕下都一樣。」這她比誰都清楚。「我可以為你作證。」
「彩櫻,你都不願意嫁給我、不想把自己交給我了……」他苦笑,好像被她的拒絕傷得很嚴重似的。「是要為我證明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