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放心,這個絕對沒問題。」陸剛大力的拍胸脯保證。
在離開辦公室前,嚴洛華映了他一眼,不禁在心中歎道,這個「得力助手」都來他的事務所當了快兩年的助理,至今還考不上律師執照,大概和他迷糊的個性脫不了關係吧。
二十分鐘後,嚴洛華開車回到了家中,從書房的計算機裡用隨身碟存好數據,確認無誤後收入公文包。
正當他打算走到廚房拿罐飲料再出門,經過嚴家童的房間,半開的房門和窸窣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走開點,快走開……」管宸君在裡面?循聲往裡頭一探,他楞住了。她正在和童童新飼養的變色龍叫囂?
「你……還好吧?」他將半掩的房門推開,踩進裡頭。
管宸君見他出現,才敢大吐一口氣。謝天謝地,救星總算來了!
「你看不出來嗎?」她皺了一張臉,或許是受到驚嚇的原因,臉色有些許蒼白。「我現在的感覺就跟到亞馬遜叢林,看見鱷魚是一樣的!」她接著說,還不忘發揮專長,譬喻一番。
「所以我和童章是土著了?」他對她的措辭感到好笑。
「土著也總比我現在的處境要強上一百倍吧!」她白他一眼,仍替自己感到萬分可憐。
「你究竟困在這裡多久了?」她嗔怒的表情讓他覺得有趣,可她泛白的臉色卻令他擔心。
看了床頭櫃上的卡通鬧鐘一眼,她霎時氣弱。「已經有兩個小時了!快、快幫我把它給弄走,拜託!」她忙不迭的指著床下的小怪物道。
兩個小時?不會吧!如果他沒中途回家,那她是否還要困在這張小床上好幾個小時,直到劉媽來?
「我以為你不會怕這些小東西。」嚴洛華勾唇一笑,直接走近床緣,彎下身將變色龍趕入盒子裡。
「才怪,我怕死了!」她緊盯著黑木盒看,不敢分心,生怕它又會突然跑出來嚇人。
「可仲玲不會怕。」看著她神經兮兮的模樣,他故意說。
「那是我姊啊,又不代表我。」什麼跟什麼嘛,這是什麼推論?「厚,我知道了,你就是以為我不會怕童童養的這些小怪物,才硬要我留下來當家教的對嗎?」
看來,她沒被完全嚇光理智,腦子還挺清醒的。「是可以這麼說。」他不否認,但事實可能更慘合了點私人的因素。
那麼換言之,只要是不怕這些小動物的人,他都可以接受了?
管宸君心下頓感不快——原來自己存在的價值,這麼的微不足道!
「那你現在知道我其實沒有那麼大膽,豈不是很失望了?」她頗不是滋味地冷睨著他。
嚴洛華將鑽有氣孔的蓋子蓋上黑木盒後,往床頭櫃上擺好,笑望她一眼。
「沒想到你會如此的妄自菲薄。當然了,如果你真的害怕,我不會勉強你一定要留下來。」
他說的是什麼鬼話?她會害怕挑戰?!
「你放心,我才不會臨陣脫逃,這裡包吃、包住,有什麼不好?搞不好我住得很高興,還會待到童童十八歲或是直接住到他娶老婆為止,這樣你滿意了沒?」
待到童童十八歲?至少也得再待個十年,而如果是等他娶老婆的話,那可能要更久了……
明知她故意這麼說是想嚇唬他,可嚴洛華卻對這個恐嚇覺得有趣。
「這個建議似乎還不賴……」他似笑非笑的答。
管宸君被氣得柳眉倒豎,膛大了眸,啞口無言了片刻後,才記得回神諷刺。
「對對對,我最好在這裡操到死,是不是?」
她不服輸的雙腳從床上瞪下,沒想到身體卻因方纔的受驚還呈現虛軟狀態,雙腿無預警一軟,直接撲向前方的地板。
「啊——」尖銳的驚叫聲,頓時在房內震天價響。
嚴洛華曲膝向前,眼捷手快的趕緊搶在佳人趴地前撈住她。
管宸君的俏臉先是撞入他的胸懷,又擦過被西裝包裡的結實臂膀,就這麼在心跳紊亂的失神中,怔楞地被扶到一旁的床沿坐好。
「你沒事吧?」他難掩關心的詢問,仔細梭巡她刷白的臉蛋上是否有任何異樣。
看來,她剛剛的確是受驚不小。
也是,其實正常的女人很難不怕吧,當初他怎麼會以為她有過人的心臟,能應付這些突發狀況呢?
她看著他俊顏上的擔憂神情,分不清是因為被自己冒失嚇傻,還是其他原因,在方才彷彿有那麼一瞬間,她被他突來的保護給撞亂了心跳!
這……是錯覺嗎?
「可惡,我的腳沒力了,我要對你這個老闆提出傷害賠償!」管宸君很快的散去不應有的思緒,這才發現腳上傳來了陣陣的刺麻,這讓她忍不住蹙起眉頭抱怨。
驀然,嚴洛華的胸臆間泛起了一股說不出的奇異心疼。
沉時片刻後,他不假思索的承諾,「我會叫童童把這些東西全都送人。」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管宸君這才發現自己說話太不經大腦了,連忙拉住正欲離去的他的手臂阻止。
「不可以!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盒子的,又不是童童的錯,何況剛剛我是開玩笑的,其實我只是因為肚子餓雙腳才沒力,和那只變色龍沒關係……」
為了不讓童童傷心,她努力的睜眼說瞎話,還在心裡下定決心——大不了以後,她都不要進童童的房間就好了!
聰明的嚴洛華,怎會不明白她說這番話的用意,既然那是她對童童的心意,他沒有理由不成全。
「那至少讓我這老闆請苦主吃頓午飯如何?」他大方的開口,如果沒記錯的話,他是還欠她一個人情。
「我……」對於他的邀請,她一時張口結舌,下意識的槌槌仍在發麻的雙腿。
「如何,不賞臉嗎?」他假意反問。
「我看你幫我買個便當回來就好了。」她思忖片刻,不願說出自己走不太動的事實,怕又會為童童帶來不必要的困擾。
突地,嚴洛華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什麼話也沒說的一把將她從小床上攔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