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懷宇也很尷尬,每次想插話時,魏伯母就會跳出來叫他閉上嘴巴,她媽也很扯,完全把魏懷宇當女婿在看,搞得他們兩個都很不自在。
早知道這頓飯別有用意,她說什麼也不會來。
「對不起,讓你尷尬了。我會想辦法跟我爸媽說清楚,讓他們不要再亂打你的主意。」
張心言和他是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但就真的只是青梅竹馬,沒有任何男女之情。
他們自小一起玩到大,很聊得來也無話不談,自然而然有了某種程度的默契,長輩們也就自然而然把他們湊成對,說他們是對金童玉女,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張結了婚,她和他都非常有可能被綁上禮堂,在雙方父母脅迫下簽下結婚證書。
其實金童和玉女從來沒看對眼過,金童愛平民女,玉女也愛平民男,而且還是個年紀比她小了六歲、必須靠她接濟的平民小男人。張家父母也對女兒寄予很高的期望,導致她遲遲不敢公開自己有個小男友,也沒有魏懷宇那麼勇敢。
張心言歎了口氣,以同情的眼神看著他,「我覺得,慘的不是我,是你!相信我,伯母有大把的媳婦人選,你的行情有多好,不用我說你自己也明白,就算沒有我,你仍然很難逃脫被推銷的命運。」以剛剛那種情勢看來,魏伯母整個把她兒子當拍賣品在叫賣。
魏懷宇挑了挑眉。看來一個月前在房裡說的那段話,似乎不夠打退老爸和老媽的念頭,他們兩老完全不在意他想法,硬是要塞他們眼中的優秀女人給他。
「我會想辦法搞定。」看來得把話攤開來講才行。「倒是你,你跟你的小男友還是不打算公開嗎?」
「我怕他被我爺爺追殺。」張心言的爺爺年輕時混過黑道,後來金盆洗手,現在是個身家清白的正當生意人,但狠起來的模樣還是相當嚇人。
他輕笑了聲。
張心言瞪了他一眼。「不用笑我,你家那個傻女人現在怎麼樣?」
「還不錯。」
這幾天去看她,她精神和氣色都不錯,臉圓了點,笑容也有回來了一起一些,言上欽遵照他的指示,三不五時就買東西餵她。他要把她養胖點,不要像風一來就會被吹走一樣。
「她還是不知道其實你才是她的老闆,也不知道你天天都去看她?」
因為念同一所國中,她也算是認識言上欽,只是不太熟,某次巧遇隨口聊了幾句,他說魏懷宇的前妻現在在他公司上班。她起初很訝異,可是想一下就知道事情跟某人脫不了關係,尤其她很清楚魏懷宇其實很愛柳若詩,雖然她也對他的眼光感到懷疑,不過她明白愛情不是單選題,不是一就是二,那是一個很玄的東西。
之後細細逼問下,魏懷宇什麼都跟她招了,包括他要再追回前妻的事情,她通通都知道。
他搖搖頭。「這陣子案子還是很多,忙完這陣子再說吧。」他手上的幾個案子都還沒結束,現在的情況下什麼也不能做,既然如此,倒不如先維持這樣,至少現在有顏子蘋和言上欽幫他看著她。
「要是伯父跟伯母知道你這樣照顧若詩,還打算追回她,肯定會氣到內傷。」
魏懷宇淺淺笑了下。「他們知道,只是拒絕接受而已,早在我私下結婚時,他們就已經受傷不輕了。」
更別提離婚後,若詩的東西他一樣也沒丟,兩人的合照也都還好好的擺在床頭櫃上,母親幾次說要叫人整理他的房間,把不該存在的東西丟掉,都被他拒絕了,禁止任何人碰他房裡的東西。
媳婦都不在了,兒子還不肯丟掉她的東西,做爸媽的哪會不知道兒子的意思,而且他們明明就聽過他說,他還是會照顧若詩,若詩在他心裡是無人可取代的。
只是,爸媽還是不肯清醒,自顧自地認為他們的優秀兒子就該配個優秀媳婦。
他們不懂,幸福對他而言,不是誰和誰匹配,不是什麼樣的人就該跟什麼樣的人在一起,幸福對他來說,只需要很簡單的快樂和輕鬆。
他的妻子不必懂很多社交禮儀、不必知書達禮、不必懂得欣賞音樂劇、也不必瞭解那些亂七八糟的藝術品,他就喜歡和若詩在一起那種輕鬆自在的感覺。
可是,這種必須靠自己體會的事情,他很難讓父母親理解。
第5章(2)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為什麼你爸媽和我爸媽還這麼老古板,堅持什麼門當戶對的觀念?」她也深受家世背景之害,所以對此非常感慨。
「我也不是很懂。不過,他們不喜歡若詩是事實,即使他們知道我愛的只有若詩,他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無法改變他們,也無法勉強他們要喜歡誰或是討厭誰,而他們是我的家人,血濃於水,我也無法責怪他們。」
「那你打算怎麼辦?」
「老婆我一定要追回來,不過我還是會當個孝順兒子,在兩者之間取一個平衡點。」
「但伯父和伯母根本接受不了你那個小妻子」
「我知道,所以我已經在看房子了。」這是最折衷的辦法。
老婆他要、父母也不能不要;他不想再委屈勉強若詩了,當然也不想父母不開心,所以只有分開住,平時他還是會盡為人子的孝道,父母有事他絕不會不理,但他同樣也要愛自己的老婆,要好好學習當一個滿分丈夫。
手頭上的案子已經接近尾聲,再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有很多時間去追回他的親親前妻。
想到這裡,他笑了。
「笑什麼?心情很好?」張心言偏著頭看他滿是甜蜜的笑。
「想到若詩,自然就會笑了。」想到很快可以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心情當然就飛揚了。
「那,我們就共同為各自的目標努力吧!」她信心喊話,共勉之。
「你也加油。」他也笑著鼓勵她。
接近下班時間,柳若詩從電腦螢幕前離開視線,看到熟悉的高級房車又停靠在路邊,不同的是,這次車門打開了,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走了下來,她立刻覺得自己出現了嚴重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