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再也沒想過搬出來這件事。
柳若詩傻楞了好一會兒,才呆呆開口,「你幹嘛沒事搬來這裡?」
「因為我要近水樓台。」他很老實地說。
她的腦袋停止運轉了好幾秒。
他話中的意思是,他要追求她這個已經跟他離異的前妻嗎?想到這裡,她的心臟就開始不規則的狂跳,卻不敢問出口。
也不用她問,他就解答了她腦中的問題,「就是你腦中想的那個意思。」
「嗄?」他怎麼會知道她在想什麼?
「我要追你。」他更明白地表示。
她情緒高漲,心頭飄飄然,直到數秒後理智回籠,才立刻搖頭拒絕,「我不讓你追。」
好不容易離開那座有如牢籠的城堡,她才不要再次踏入那個鬼地方!
轉身,開門,然後「砰」一聲,門被用力甩上。
他要住哪就住哪、他要幹啥就幹啥,但她要堅守自己的立場,絕不能輕易改變心意!
魏懷宇盯著被甩上的門好半晌,才轉身走進新買下的套房。這間套房前屋主也才剛買不久,他跟對方協商了好久,對方才答應賣給他,而他特地這麼做就是為了就近追回老婆!
不讓他追?他就偏要追!就是要把她追回來,疼著、哄著、愛著,讓這個名叫柳若詩的女人,這輩子都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第6章(1)
柳若詩生病了。
拜他那天帶她上山看夜景所賜,她失眠了一整晚,隔天醒來整個人頭重腳輕,發現自己發燒了。
她請了假,魏懷宇從老同學那知道她請病假,便放下工作來找她,送她去看醫生,醫生說她得了流行性感冒要她多喝水、多休息,沒事不要亂跑,以免傳染給別人。
病魔糾纏了她整個禮拜,燒了又退、退了又燒,而他也陪了她整個禮拜。
她躺在自己的單人床上,那男人端來了水跟藥,坐在床沿上,柔聲開口,「把藥吃了,再睡一下吧。」
她接過他手上的水和藥丸,一併吞下肚後,難受的皺起眉。
「還很不舒服嗎?」他滿臉擔憂的問。
她輕搖了下頭,還沒開口,他的手機嗶嗶響起,他拿起來看了下。「我回封E-mail。」
他站起來走到一旁去,約隔了五分鐘又走回來,正要開口之際,電話響了,他接起,再度起身走到窗邊去。
音量很小,但小小的套房空間裡還是聽得到談話內容。
她知道他是在說工作上的事情,對方似乎出了什麼問題,講著講著,她那個EQ超高、從不發脾氣的前夫火氣開始有點大。
二十分鐘後他掛上了電話,轉過身看見她坐在床上盯著他。
「怎麼了?」他又坐到床邊,擔心的看著她。
她正想開口,喉嚨卻一陣搔癢,狂咳不止,他急忙倒來溫水給她,輕拍著她的背。
咳完後,她又盯著他看。這幾日他形影不離的陪著她,照顧她三餐,提醒她吃藥,還親自動手熬稀飯。
每隔一小時就幫她量一次體溫,要是發現她又發燒了,他就會皺起眉頭一臉擔憂,見她退燒了,他又會鬆了口氣的展露笑顏,就連睡夢中,她也感覺得到有人在幫她擦汗。他幾乎二十四小時待在她身旁、注意她的狀況。她差點就要產生他們根本就還沒離婚的幻覺,好像她還是他深愛的老婆一樣。
記得新婚時,有一次她也是生病掛急診,他怕她沒胃口,跑了好遠的路買了她愛吃的食物給她,她怕吃藥苦,他又哄又騙的想辦法給她補償。夜夜抱著她、給她秀秀,那時候她心中湧起無數的感動,發誓一輩子都要像他照護她一樣待在他身邊。
不過,好景不常,在新婚的第五個月,他們公開身份,她搬進魏家後,這種他陪在她身邊,給她抱抱、秀秀的事就沒再發生過了。
以前他說過,他會給她幸福、他會很寶貝她,她真的相信,所以就算知道他們之問有很大的差距,她也不怕、不擔心。他給過她的每一個承諾,她到現在都還記著,只是她已經沒辦法再深信不疑。
離婚後,雖然她還是時常想起他,但她也時常想起在魏家當媳婦那兩年不愉快的日子。
可是,現在面對他那麼溫柔細心的照顱,她根本招架不住。
「你要不要回去工作?」她以沙啞的嗓音虛弱地說。
「小事而已。」他探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柔聲道。
「我是說真的,如果有事就回去處理,一下E-mail、一下接電話,你不累我看著都累了。」她太瞭解他了,很清楚這個男人責任心有多重,工作起來是屬於六親不認那種。
「真的沒事,比起工作,我更擔心你的身體。」
聽他這麼說,她心口一縮,心頭一陣酸楚。
要是那兩年,他肯花點時間給她一點點感動、一些些溫暖跟擁抱,她想她會繼續無怨無悔當他的隱形人妻子。
可是,已經太遲了。
「我們已經離婚了。」她提醒他。
「我知道,所以我現在在重新追求你。」
「我不想讓你追。」她盯著他,很認真的重申,「我不想讓你追。」她重重吐了口氣,「現在才來做這些,到底有什麼意義?」
魏懷宇看著她好一會兒。
她現在身體不舒服,並不是談話的好時機,可是她堅持地盯著他,似乎非要他給一個答案才肯罷休:
他輕輕的歎息,然後以無比堅定的語氣開口,「離婚是你提的,我同意,不代表我已經對你沒感情,我知道你對我已經沒有信心了,可是我會努力讓你再次對我有信心。」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她給不給追,他都要再次侵入她的心。
「沒用了。」她就算再笨再傻,也不會再次往無底洞裡跳。「我再也不要回去那個鬼地方。」她話說得很硬,但她知道自己很動搖。
在魏家那兩年,面對難討好的公婆、對她充滿敵意的小姑、忙到不見人影的丈夫,整個家的人把她當隱形人,其實不管再大的委屈和孤獨她都可以忍耐,她唯一無法忍耐的是,他母親說她是只生不出蛋的母雞,而他居然沒有幫她辯解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