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很緊張,擔心她說出否定的答案。如果她連朋友都不想跟他做了,那他要怎麼追回她、修補兩人破碎的感情?
他之所以同意離婚,不是不愛她了,也不是真的不要他們的感情,而是因為他知道,唯有離開這段婚姻她才會開心。
她可以離開她視為牢籠的魏家,但他打算用另一個方式繼續維繫修補他們的感情。
結婚可以離婚,前夫當然也可以再追求前妻。
他告訴自己,從現在開始,他要把她擺在第一位,只要是他能為她做的事,他都會竭盡心力去做,不管大事或小事。
她抿了抿唇,歎了口氣老實回答,「我本來是想,離了婚之後就要徹底斷得一乾二淨,老死不相往來,最好不要再聯絡,可是你卻說還要繼續當朋友……」她頓了頓,「我覺得我要做一下心理建設。」
在把他當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前,她要先整理一下心靈。
他先是皺了下眉,想了想,解讀出她話中的含意,嘴角微微的彎起,問:「為什麼?」
「這樣很怪,我迷戀了你十年,當了你的老婆兩年多,要怎麼讓你變回普通朋友?這對我來說有點難,我想我需要適應一陣子。」
「那就不要當一般的普通朋友,我們可以當比普通朋友更好的朋友,像知己那樣。」
「知己?」她偏著頭,迷糊了。她跟他當了八年情侶、兩年多夫妻,離婚後,他說要當她的知己?
「對,就是知己,可以訴說心事,沒有秘密的知己。」
她側頭看他,突然發覺自己真的很不瞭解他。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的婚姻關係還在時,他每天忙著處理公事,把她放在那個鬼地方置之不理,可他們的婚姻關係結束後,他卻說要跟她成為可以訴說心事,沒有秘密的知己?
「你那麼忙,哪有空聽我說心事!」她忍不住抱怨了。
魏懷宇暗喜,為了她不再疏離的語氣。「現在不就有空了,你是不是其實很氣我每天加班,老是開空頭支票?」他必須知道自己是哪裡出了問題才能對症下藥,而套她的話是最直接且快速的方法。
她用力點頭。「我討厭每天晚上自己躺在床上而床的另一邊總是冷冷清清。」
通常她入睡時一個人,醒來時也一個人,要不是房裡有他換下來的衣服,她甚至以為他根本沒回家過。
「嗯哼。」綠燈了,踩下油門。待會回公可馬上通知助理,以後絕對不加班。
「還有呢?」
「我討厭那些八卦雜誌上總是寫滿你的緋聞,看了覺得很刺眼。」一個、兩個她還能接受,相信那些是傳聞、假裝看不見,但當那些緋聞大量傳出,甚至有豪放富家女直接表明不在意他已婚,甘願當沒有名分的情人時,她覺得自己肚量就沒有那麼大了,即使相信他。
魏懷宇歎了口氣,苦笑。他自己也覺得那些緋聞空穴來風得很莫名其妙。
「我還討厭張心言常常有事沒事就來家裡,還跟你有說有笑的那麼靠近。」
「她是來跟我談公事。」這點他倒是有話說。張心言幫他穿針引線介紹了不少case。
「談公事為什麼不能在公司談?為什麼要在你難得休假日晚上十點過後跑來跟你談?」她扁嘴。
不是一次,是好多次,張心言常常在週末,在她跟白詠蘭和魏恩宇參加完無聊的聚會後跑來家裡,說有事找他談,兩個人躲在書房裡,一談就是好幾個小時,有時候甚至還會談到三更半夜,是有沒有那麼多話可以說?
「呃……」的確是他不懂劃清界線,這點他無話可說。
其實張心言每次來找他說的也不完全是公事,他們是青梅竹馬,所以她習慣和他分享生活點滴,他本來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但顯然他的妻子不這麼認為。
第3章(2)
「我說的沒錯吧!我看她對你很有意思。」他們已經離婚了,她其實也沒什麼資格吃酷,但是口氣就是很酸。
「我們只是從小到大很好的朋友。」
「你們還是從小到大人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她撇開頭,不爽地說。
「可是金童從來沒看上玉女。」
「以前沒看上不代表以後不會看上,金童沒看上,也不代表玉女不會看上,而且,你不能否認你媽很喜歡她吧。」心言長、心言短,婆婆最常提起的話題總離不開張心言。
魏懷宇又苦笑了下。的確,張心言在他父母眼中是理想的媳婦,從小到大他早就不知道聽過幾百遍父母說要討她當媳婦的話,只不過他先斬後奏,直接打破雙親的幻想。
「我知道了。」他回答,決定以後要跟張心言保持適度的距離。
「知道什麼?」她奇怪的偏頭看他。
「知道你不喜歡我跟張心言太接近。」
「現在知道有什麼意義。」他已經不是她老公,他要跟誰接近都不關她的事,哼。
魏懷宇苦笑了下。「還有呢?」
她看了他一眼,歎氣道:「我還氣你放我在魏家孤軍奮戰,對我不聞不問。」
「我沒有對你不聞不問。」他替自己喊冤,他每天都有回家,每天都會在回家後、上班前吻吻她,以補充自己的電力,只是她都在睡覺不知道而已。
「沒有嗎?那你記不記得,除了談離婚的這一個禮拜,上次我們兩個好好面對面、坐下來說說話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他頓了會兒,想了想。還真的搜尋不到這樣的記憶。
柳若詩又歎了口氣,「你知不知道剛結婚時,我有多期待我們的婚姻生活,我幻想我們會幸福美滿、生兩個白白胖胖的寶寶,可是,結婚後不到半年,你就一頭栽進工作裡,一天二十四小時,你有二十個小時在工作,你知不知道我跟你媽還有恩宇去參加那個什麼見鬼的名媛聚會有多悶,我有好多話想告訴你,可是你根本沒時間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