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柚羅則是想找堂姊辛蓮恩,這鎮上有一家辛家酒館的分號,很幸運的,這幾天她都有見到堂姊出現在這家分號。
今天她又來了,就見堂姊正和店裡的夥計說話。
蓮恩姊真辛苦,在她失蹤的同時,還要打起精神巡視分號……
她想著,遠遠看著堂姊,好想馬上拔腿衝過去抱住她,問她最近過得好不好,爹娘他們有沒有瘦了、病了,心裡也有好多話想對她說。
但來過幾次,她都近親情怯的不敢靠近,內心被自己選擇宋君瀾背棄家人的內疚感重重壓著,最後只能轉身逃趵。
拖到今天,她真的不能再逃避了,她一定要好好面對蓮恩姊,努力取得蓮恩姊的諒解,然後再懇求爹娘原諒她,成全她和宋君瀾。
她相信蓮恩姊也會幫忙洗清狐君的冤屈,因此她必須勇敢踏出這一步,然而就在她鼓起勇氣往前走時,驀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向大哥嗎?他怎麼也來酒館了?
她要怎麼面對向大哥呢?要是被向大哥知道,她愛上他同父異母的哥哥……
辛柚羅一想,立即打消現身的念頭,從熱鬧的商店街返回藏身的客棧,甫打開房門,她立刻被拉入一具如鋼鐵般結實的懷裡,呼吸被來人那軟熱的舌吞噬著,被吻得陶醉又暈頭轉向……
直到她快要癱軟在他懷裡了,才不得不推推他,喘著氣道:「慢著……」
見他還想欺上來,她一手摀住他的唇。「別鬧了,大白天的……」
自從他們有了一次肌膚之親後,第二次、第三次都變得再自然不過,為此她覺得自己墮落了,耽溺在他的懷抱裡,但與心愛的人兩情相悅的結合,又讓她覺得好幸福,彷彿自己被他深深的寵愛著,兩種心情交錯真的好矛盾。
被拒絕了,宋君瀾只好抱著她,隨著她滑下的身子一同落坐在床板上。他抱緊她,將頭埋入她頸項裡,沙啞道:「你去哪了?」
「去找我堂姊。」
「去太久了。」他咕噥著,明顯是在埋怨。「有說到話嗎?」
「我剛好看到向大哥,就……」說到這裡,辛柚羅歎息了。她又錯失一次和堂姊說話的機會。
這時,宋君瀾冷不防地鬆開她,讓習慣他身上溫暖熱度的她有些詫異。
「柚羅,今天我見到師父了,師父要我們搬過去,用過午膳後我們就走吧。」
「好。」她忙不迭地點頭,再見到他盯著她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於是問道:「願有什麼事嗎?」
「柚羅,我們做個約定吧。」終於開口,在她回來前,他其實一直都在思考著一件事。
「約定?」她不懂他的意思。
他盯著她,認真道:「我們被抓是遲早的事,就先約定好,如果哪天我們不得不分開,你要記得,等我洗刷冤屈後一定會去找你。」
忽然聽他說起道別的話,她完全不能接受。「你在胡說什麼?我們才不會分開……」
「面對現實吧,我們能躲躲藏藏多久?」他扣住她肩膀,有力地說:「而且跟我在一起,你也不快樂。」
她猛搖頭。「不,我很快樂……」
「你不快樂,你常常在夜裡睡不著,還偷偷掉著眼淚,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很想家、對你爹娘很內疚嗎?」
被他說中了心事,她再也無法否認。
和他在一起時很快樂,但她確實也背負著很重的罪惡感,尤其在夜深入靜的時候,感受更深。
「柚羅,我們在一起固然很重要,可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必須回家去,你很清楚,你爹娘擔心你,你的堂姊也是,他們都不能失去你。」看她沉默下來,他再次苦勸。
對她,他當然不想放手,然而這是他苦思後最好的選擇,而且跟著他,她真的是吃苦了,不如讓她先回家,他也安心點。
她紅著眼眶,唇辦微顫的說:「我……我是很想回家,真的很想,可是我好怕爹娘他們不原諒我……」
「會的,你不是他們的寶貝女兒嗎?」他安慰著她,苦澀道:「我娘很早就死了,我只有一個狼心狗肺的爹,有等於沒有一樣,可是你不同,你爹娘都在,你得回去盡孝,不能為了我一個人不要他們,況且,我也不想讓他們認為我想搶走他們的女兒。」
「那你怎麼辦?」她不捨他一個人在外顛沛逃亡。
他捧住她的臉安撫著,「我不是找到師父了嗎?我不是一個人,等解決完手上的事,我會去找你的,柚羅,我絕對會迎娶你為妻,相信我。」
「君瀾……」聽著他信誓旦旦的承諾,她好感動又好感傷,他展臂擁緊她,她則貼著他的胸膛,專心聽著他的心跳聲。
他們沒有說話,沒有激/情,只是相依偎著,享受這寧靜的一刻,一直到房外傳來敲門聲,兩人才回神過來。
第4章(2)
「客宮,你點的菜來了。」
宋君瀾對懷裡的人兒問道:「你餓了吧?我叫了幾道菜,有你愛吃的糖粉小饅頭。」
辛柚羅開心的笑了,又恢復成她原本活潑的性子,「那我去開門。」
豈知一推開門,她就猝不及防地被一雙纖手猛然拉出房間,當看清楚是誰抓住她時,她嚇了好一大眺。
「蓮恩姊?」
原來是辛柚羅在離開辛家酒館分號時,被辛蓮恩撞見了,她一跑,辛蓮恩馬上通知剛好抵達酒館的向允懷帶人追蹤,一路秘密跟來這家客棧。
辛蓮恩也早和小二串通好,很幸運的,開門的是辛柚羅,一眼認出女扮男裝的她,便將她拉了出來。
「柚羅,蓮恩姊來救你了!」
「蓮恩姊……」辛柚羅震驚極了,一時不知怎麼面對堂姊,她自知事態嚴重,慌張地望向宋君瀾。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離開他啊。
他也望著她,內心同樣震盪不已,他知道他們遲早會有分離的一天,卻不知道正是今天,他才剛跟她約定好而已,就因為疏於防範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