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令宋君瀾懷疑假狐君就是秦慕,一來他有顆令人印象深刻的痣,二來,秦慕早就一直想取代他成為狐君,現在抓辛柚羅換贖金的機會沒了,改為冒用他狐君之名作奸犯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秦慕若真的是假狐君,那麼罪孽可比叛變之罪還要重,偏偏曹縣令卻因為與他的私仇,罔顧人命的掩蓋這情報,仍執意抓他背黑鍋,這讓他覺得自己非得更快逮到秦慕,阻止接下來即將發生的殺戮才行。
而要捉秦慕就簡單了多,因為他有個致命的弱點--好色。
洪師父找了些人潛入各大花樓妓院,很快便查到他窩在其中一家花樓裡,每天還闊氣的撒了大把銀子討好花魁,據花魁表示,秦慕曾在酒後得意揚揚的說自己是狐君,殺過多少人、有多麼威風之類的。
為此,他們更能確定秦慕就是真正的犯人,現在只缺證據,於是,宋君瀾又花了幾天時間策劃引秦慕入甕。
今天,總算是時候了。
「大哥,誘餌準備好了。」阿智前來稟報。
「很好,拿酒來!」宋君瀾命令道,接過酒瓶,親自替所有弟兄倒杯酒小酌一杯,這是預祝勝利之酒。喝完後,他抹抹唇角,眸底燃燒著誓在必得的火焰。「兄弟們,上!」
大夥兒齊聲呼喊,摩拳擦掌著,終於等到了反攻的這一刻。
第5章(2)
深夜,荒蕪寂靜的郊道上,以往除了趕路的旅人外,幾乎都是沒有人煙,但因為近來狐君行搶的行徑愈來愈囂張,官兵只得定時來巡邏,荒僻的郊外被一盞盞暈黃的油燈給烘亮了,還添了熱鬧的人聲和跫音。
一直到遠程的民宅上冒起一團詭譎的巨大火光,疑似是狐君作亂的信號煙,官兵們立即整隊朝那方向前去,四周才又恢復原有的空蕩靜謐。
一刻鐘後,一輛馬車急急駛過,前方由數名騎著馬的壯漢護送。
夜晚的風無比清涼,吹拂起車窗簾子的一角,可看到馬車裡頭坐著一對男女,男的年輕俊秀,一身粗布衣裳,女的艷麗絕倫,穿的卻是質料甚好、繡有繁複精緻花樣的昂貴襦裙,兩人後方還堆滿了一箱箱珠寶。
很顯然的,這兩人的身份差距頗大,私奔的成分居高,加上那女的艷麗成熟,乍看之下比男的大上幾歲,很有可能是哪戶大富人家的美妾,捲走丈夫的珠寶帶著年輕的情郎私奔,也大概是怕被狐君搶劫,還聘用鏢師一路護送,而選在這時期私奔,恐怕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馬車往前駛後,兩旁的樹木也跟著變多,風聲打在樹葉上響起的沙沙聲猶如女鬼的哀怨哭聲,挑起人敏感的神經,讓眾人惶惶不安。
這時候,前方突然冒出了一團團火把,馬車和鏢師們都緊急停下,以為是發生了什麼異象。
直到他們看清楚站在火把旁的人,他們臉上皆戴著狐狸面具,其中一張面具是銀色的,那人正咧開嘴笑著,下巴的痣也抖動著。
「你、你們想做什麼?」為首的鏢師逞勇道,雙手卻不停發抖。
「狐君」瞇起眼,望向馬車的眼神閃著奇異的色慾。「我是狐君,我還會想做什麼呢?」他張狂大笑著,揚高手指示,「殺!把馬車裡的美人兒留下,男人們都殺光!」
接著,「狐君」滿意地看著他的手下殺向鏢師們,貪婪的嘴臉變得更加邪佞。
真是天助他也,最近夜裡會外出的人家明顯銳減,害他不得不闖入民家行搶,而且又有該死的官兵巡邏,也讓他難以找目標下手,幸好城的另一邊不知出了什麼事,官兵都趕過去了,要不他本來打算放火來個聲東擊西之計,把官兵引過去省得妨礙他辦事。
沒錯,他早知道這輛馬車會在此時此地出現。
花樓妓院裡最多的除了女人還有什麼?就是小道消息啊,哪戶人家的兒子看似人品端正卻最愛嫖妓、哪戶人家的小妾在床上又騷又放浪,都傳得人盡皆知,因此有個小妾想捲走丈夫的財物帶著情郎私奔,暗中托人找鏢師,這事當然也傳進了他耳裡。
而且聽說那小妾還是個難得一見的天香絕色,他豈能放過?
「狐君」這時眼尖的看到馬車裡的男人想帶著女人逃走,旋即施起輕功飛去想一劍砍死那男人,女人卻立即推開他,還像是為了不連累那男人,拔腿往另一個方向跑。
「美人兒,別跑了,跟我一起快活吧。」「狐君」淫穢地高喊追過去,嚇得那貌美的小妾跑得更快。「美人兒,我來了……」他追得很慢,存心讓她有機會逃,享受著威嚇她的快/感。
這就是狐君才享有的至高權力啊,有錢、有美人、有力量,宋君瀾那個愚昧的傢伙不懂得利用,他可要好好享用。
砰!他看到美人兒跑到一半不慎踩到樹根跌倒了。還真可憐啊,他得安慰安慰她,他露出淫笑,一口氣飛到她身邊。「很疼嗎?要我幫你揉揉嗎?」
美人兒嚇得往後爬,花容失色的艷容讓人不禁想疼惜,他忍不住了,現在他就想痛快一番……
「啊--」
來自後方的慘叫聲令他倏地一震。誰的聲音?但他不以為意,只當作是有人被他手下殺死所發出的淒厲叫聲。
接著,他轉頭又往前撲向美人兒,手腳並用壓住她,雙手在她胸前亂摸一通,可卻突然一愣--怎麼是平的?他又往下摸,眼珠愈瞪愈大……「你,你放了什麼在褲襠?」
怎麼可能?這麼水噹噹的美人怎麼會是……
「啊--」
又一記慘絕人寰的慘叫聲響起,這下連他都發毛了,轉過身想查看,卻倒抽了口氣。
他的人呢?一眼望去,他竟沒瞧到任何一把火影在,是熄了還是遭到不測了?
這怎麼回事?今天是撞邪了嗎?
更邪門的是,有人無聲無息的拿了火把走近他,就在他身後,當他察覺到且快速轉過身時,可說是狠狠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