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館?」他怔了下。
「你煮麵,我來招呼客人。」辛柚羅一臉正經的提議。
「我煮麵?為什麼是我煮麵?」他不解。
「因為我不會煮啊,所以就交給你了。」她佯裝無辜的眨眨眼。
「你還敢說得那麼理所當然?!」宋君瀾作勢要掐她。
辛柚羅笑呵呵的,在他懷裡笑得東倒西歪。
當然,宋君瀾知道開麵館是不可能的,她爹娘豈會容許疼愛的掌上明珠跟著他去賣面?他想給她的是更富裕的生活,想賺更多錢……
他停下逗弄她的動作,下巴頂在她發心,認真道:「柚羅,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想想我的出路,等我確定好想做的事,我一定會上門提親。」
「嗯。」辛柚羅柔順的點點頭,完全成了依附他而活的小女人。
就在兩人濃情密意時,房外傳來了敲門聲,接著是洪嬤嬤拔高的叫喚。
「小姐,雙兒說你怪怪的,要我來看你,你果然變怪了,居然在自言自語……不對,那是男人的聲音吧?誰在你房裡?」洪嬤嬤急了,想直接推門而入,門卻被鎖上。「小姐,快開門啊!」
「我該走了。」察覺此地不宜久留,宋君瀾反應敏捷的將她抱下自己的腿,他探了眼窗台方向,眼下也只能從那兒走了。
辛柚羅心急的扯住他衣袍,眼眶泛紅。「我們何時能再見面?」
看出她眼裡的不捨,他也同樣不想走,但再不走被人發現,情況可是會一發不可收拾。「我會再來的。」他沙啞道。
「小姐,你到底在跟誰說話?該不會有淫賊在你房裡吧?」
「不是的,是我在練習唱歌。」不這麼說,洪嬤嬤的大嗓門恐怕會把一堆人全引過來。緊接著,她飛快地轉頭向宋君瀾道別,「君瀾,我等你來。」
「我很快就來了。」他深情的做出承諾,旋即攀出窗外。
辛柚羅追到窗台前,目送著他離去的身影,離情依依的她渾然不知,外頭的某個地方此刻正吵得喧騰不休,而始作俑者就是她的心上人。
「我是淫賊秦慕,我冒用狐君之名作奸犯科,我污辱狐君,殺害無辜百姓,我罪該萬死……我是淫賊秦慕,我冒用狐君之名作奸犯科,我污辱狐君……」
一大清早,縣衙大門前出現了個奇異的現象,有數十個戴著狐狸面具的人被捆綁在地,其中有個戴銀色面具的人雙眼懼駭的瞠大,無法自制的張著嘴吐出這段話來,不知說上幾百遍了,喉嚨都啞掉了還不停下,吸引了眾多百姓前來圍觀,議論紛紛。
「他說他冒用狐君之名作奸犯科是怎麼回事?難道犯人自始至終都不是狐君,是這個人才對?」
「可是哪有人會承認自己殺人,還張口說個不停……真邪門!而且這人下巴有顆痣,衙門發佈的畫像是沒有痣的,他真的是犯人嗎?」
「乾脆把他的面具拿下,看個仔細吧。」
一個路過的老嬤嬤在人群後方聽到這番對話,突然激動的擠入人群,在看清楚秦慕的臉孔後,憤怒喊道:「就是他!就是這個人殺了我家老爺夫人和府裡多條人命,還毀了我家小姐的清白,我家小姐掙扎時有揮下這人的面具看到他的臉,還找了畫師作畫舉證,怎知衙門竟不受理,還說我家小姐神智不清,證言不足採納。」
原來這位老嬤嬤就是林員外家裡的奶娘,當日沒搭上出遊馬車才沒遇害,案發以來為了替自家主人小姐捉到兇手,不知跑了多少趟衙門都沒用。
林員外一家的命案眾所皆知,立刻有人開始打抱不平。
「真有這種事?!真的是欺人太甚!」
老嬤嬤聲淚俱下道:「是真的!我家小姐看得很清楚,那人下巴有顆痣,她讓畫師畫下的犯人就跟這個人一個模樣。」
「曹縣令是犯糊塗了嗎?真正的犯人不捉,竟咬著狐君不放,是想讓狐君背黑鍋嗎?」
「我就覺得怪,狐君怎麼會殺人?他只會懲戒惡人,把搶來的財物分給窮人,從不殺人的。」
「這傢伙會這麼邪門的在這裡說個不停,該不會是狐君無法忍受自己被栽贓,才親自擄來的吧?」
在之前一連串搶劫殺人的案件中,狐君成為眾矢之的,讓受過他恩惠的百姓納悶不已,現在疑雲解開了,他們總算能盡情替狐君抱不平。
這時正巧有幾個衙役前來上工,看到衙門前圍滿了人,於是斥罵道:「你們這些人做什麼擋住門?」
百姓們立即閉緊嘴地退開,地上被捆綁躺著的數十個人,登時令衙役們看得目瞪口呆。其中有個人還直嚷著他是淫賊、假冒狐君什麼的,這是怎麼回事?
更怪的是……
「駐守的人去哪了?」衙役們互相交換著古怪的眼神,旋即不安的推開了門,霎時意外的看到守口的人全躺在地上睡得東倒西歪,還作好夢似的打呼著。
「你們這些人怎麼都睡著了?快醒來!」啪啪啪,巴掌一個個揮下,非得打醒他們不成,要是被縣令知道他們怠匆職守就慘了。
一些人迷迷糊糊醒來了,揉著眼說:「不知道,就忽然聞到什麼香味就睡著了……」
這番話令衙役們瞬間豎起寒毛,門口那個自稱淫賊之人嗓子早喊啞了,顯然是還沒天亮就被丟棄在這兒,居然有人可以把駐守在縣衙門口的衙役迷昏,再把這一大群人丟在這兒,簡直太過囂張,
百姓們看到衙門內睡糊塗的衙役,更深信這神奇的事件是狐君本人所為,膽子一大,開始道:「大爺,這個長痣的人就是假冒狐君的惡徒,快將他捉起來!」
有人開口了,其它人便放膽跟著喊,「被害的林員外千金可以指認這個人,快將他捉起來,不能讓他逃了。」
「對!不可以放縱真正的殺人兇手!」
「快捉住他!」
「捉住他!捉住他!捉住他!」
衙役們向在場眾人高喊著兇手並沒有痣,要他們住嘴,再不聽話就要全關進牢裡,但百姓們這陣子都活在生命被威脅的恐懼中,此時看到真正的犯人頓時爆發,皆情緒激憤的齊聲抗議,見憤怒的群眾們幾乎暴動起來,持著棍杖的衙役們竟怕得腿軟,完全無法控制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