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悠理往下一看,這才後知後覺地看到他打著赤膊,只在腰間繫上浴巾,媽呀,她捉的還是那條輕薄短小的浴巾,要是一個太用力,可是會被她拉下。
噢,為什麼每次來找他,他都是處於沒有穿衣服的狀態啊?害她眼睛不知道要看哪裡才好!
「對、對不起……」葉悠理連忙伸回擱在他腰間的鹹豬手,低頭向他道歉,豈知下一秒她竟看到浴巾唰地一聲掉在地上了,她的俏臉都炸紅了。
他、他現在該不會什麼都沒穿吧……
「你想看我撿浴巾嗎?」
「誰要看啊!」她怕會長針眼地摀住眼,再背過身,聽到了他的悶笑聲,還有他穿衣服的窸窣聲,後頸都染紅一片了。
「你說有什麼小偷?」孫俊琛穿好了,拉下她摀住眼的手。
葉悠理連忙描述著當時情形。
「那你應該找警察才對。」他雙手抱胸道。
「鄰居要守望相助。」等警察來,小偷早就留下臭氣沖天的「紀念品」了。
孫俊琛不發一言地環顧著室內,像是在找著什麼東西。
「你在找什麼?」慢吞吞的,到底要不要幫她啦?
「武器。」看到了,棒球棍。
「你不會柔道、空手道、跆拳道、合氣道嗎?」
「你想太多了。」孫俊琛拿著棒球棍想走,卻走不了,因為他又被她拉住了。
葉悠理害怕地拉住他襯衫下擺。
孫俊琛歎了口氣,她還真膽小,他真覺得自己像是她的保姆,要幫她捉小偷,還要保護她,到底誰是誰的貼身助理,誰又要照顧誰的生活?都顛倒了。不過……感覺還不壞。
「快走啊!」他催道。
「走慢一點。」她會怕,會緊張啦!
「你再慢一點,小偷就跑了。」剛才是誰要他快點的?
「知道了啦!」她小小地搥打了他的背,又聽到他的悶笑聲了,真討厭,老是取笑她。她的心跳得異常地快,拉著他襯衫的手沁出了汗,搞不清楚是為了他,還是為了他捉小偷緊張。
孫俊琛沒發現她的異常,持著棒球棍緩緩踏到她家門口,正想不動聲色地闖進去,蒙著臉的小偷卻跑出門來,雙方湊巧碰上了面,都怔住了。
小偷果然沒有偷到什麼好東西,手上抱著一箱泡麵。
葉悠理率先回過神,拉高嗓音道:「這,這是我最愛吃的來一客泡麵,還是京燉肉骨口味的!」
小偷回過神了,被主人逮個正著,發狂地吼了一聲,抱著一大箱泡麵想撞人逃跑,孫俊琛見狀,敏捷地拉著葉悠理閃一邊去,結果稱了小偷的意,小偷溜之大吉,死都要帶著泡麵走。
在小偷從葉悠理眼波下逃走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他褲子口袋裡露出半條項鏈,她想都不想地追了過去。
孫俊琛拉住了她,覺得她太胡鬧地罵道:「你瘋了,那只是泡麵而已。」
「不是泡不泡麵的問題,而是他把我媽留給我的項鏈帶走了,那是我媽唯一留給我的遺物啊!」葉悠理面容慘白到快哭了。
孫俊琛心一揪緊,沒多考慮道:「我去追!」他持著棒球棍,網小偷逃逸的方向追了過去。
葉悠理吸了吸鼻,情緒鎮定下來後,跟著跑過去看,待她跑下樓,小偷早已被孫俊琛壓制住,拚命求饒著。
「放過我吧,我上有高堂、下有妻兒要養,現在又中年失業了,才會鋌而走險來偷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一聽就知道是藉口……」孫俊琛決定把他移送法辦。
葉悠理原本也覺得小偷很可惡,但看著他滿臉鬍渣,瘦弱又憔悴,穿著很粗糙的布料,看得出生活並不好,心軟了,請求孫俊琛放他走。
小偷感謝地向她磕頭,發誓他再也不會偷竊了,葉悠理看在他有心改過下,把泡麵送給了他。
「這也是同情?」孫俊琛真是搞不懂她了,難道她能力所及的事,是不管是非善惡的?
「因為我嘗過貧窮的滋味,我在他身上看到我和母親孤伶伶的影子。」葉悠理又加了句。「我可不是什麼爛好人啊,你別誤會了。」
孫俊琛淡淡一笑,她老是說自己沒有什麼正義感,不是什麼好人,她只是沒意識到她的善良而已。
「你的項鏈。」他朝她攤開手心,上頭躺著一條金光閃閃,有點俗氣的項鏈。
「謝謝你!」她好感動,這項鏈她平常都是戴在脖子上,再用衣服遮起來的,今天不知怎地突然忘記戴,她真是太大意了,幸好項鏈有找回來。
她開心地想從他手心上取走項鏈,卻見他握起拳頭,不讓她拿。
「我幫你戴上吧!」孫俊琛看她笑得燦爛,暗自鬆了口氣,怪了,他為什麼要那麼在意她的心情?還是為了她追小偷,害得他剛洗完澡又流汗了!
現在,又說要幫她戴上項鏈,他是那裡有毛病嗎?
葉悠理沒說話,就是允許。
她靜靜地任他幫她戴項鏈,感覺他撩起了她的發,不經意地摩擦過她肌膚的溫熱觸感,讓她害羞地屏住呼吸,他還碰到了她的後頸……她的後頸是很敏感的地方,很容易紅通通的,決不能被他看見啊!
孫俊琛幫她戴好了,再幫她把長髮整理好。「好了。」他的喉頭也有點啞,剛剛是他看錯了嗎?她頸部的肌膚都紅了,真的好性感……
「不進去看看,還被偷走了什麼東西嗎?」他提醒她道。
「對厚!」葉悠理顧不得害不害羞了,一溜煙地跑回房間,檢查過後,她很幸運,並沒有被偷走什麼東西,屋子裡也沒有留下任何「紀念品」。
「還真窮酸。」除了那條金項鏈、泡麵外,沒有能偷的東西了,連電視機都是古董貨。
不過,這還是孫俊琛第一次踏入她的房間,他觀察著她的房間擺設,發現她說謊了,什麼她的房間跟他差不多,她明明比他亂上好幾倍好不好!
往左邊一看,他看到了桌几上放著她母親的遺照和神主牌。
他看過她的資料,從小她和母親相依為命,但她母親去年肝病過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