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做了一場春夢的她,妄想一覺醒來春夢了無痕,可是身子的椎心疼痛卻無情地提醒她,這不是夢!
該死的他!他的行為已不只是調戲良家婦女這麼簡單就能了的,他簡直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強暴犯!
採花大盜。太過分了!白天寒著一張臉罵她,到了晚上居然成了一頭邪惡的野獸。
清洗完身子,她才發現昨夜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比她想像的嚴重。
「變態狂!」
身子仍有些微的刺痛,酸疼自不在話下。
他是不是肚子太餓了?夢遊夢到在床上把她當雞腿又吸又咬?
這下可好了,經過昨晚,她這個從不知害羞為何物的林黛玉見了他的面要不破功也難。
她是招誰惹誰了?自從參加旅行團坐上飛機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便完全失控。
莫名其妙地住進賈府露香別苑,莫名其妙地被繡球砸昏,然後又莫名其妙地嫁給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就在昨夜,裹得像粽子一樣的她,竟然也能莫名其妙地失身!
她真想不顧形象地大哭一場。
月季伺候她用早膳時發現了她的不尋常。
「小姐,你今天話特別少。」
「沐大人是不是有夢遊症?」她越想越生氣。
月季聳聳肩,「沐老太爺年紀一把了,要是有夢遊症大概早就宣揚得人盡皆知。」
「不是老太爺,是沐且雲!」她咬牙切齒地道。
月季掩口一驚。「不會吧!沐王府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怪病?」
「沐王府的人也是人,沒什麼不可能的。」
她決定換房間,夢遊中的沐且雲就算再神通廣大,應該不至於瞎蒙到她換了房間。
「沐大人的事小姐可以問大小姐或樓奔去,我在沐王府待得不夠久,不能確定。」
「不曾聽過這方面的馬路消息或八卦嗎?」
「什麼?」月季又是一副有聽沒有懂的樣子。
林黛玉歎了聲,「我忘了你和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的意思是,沐且雲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樓奔天天陪著大人練功,應該不至於有什麼毛病才是,小姐,你是不是在懷疑什麼?」
林黛玉笑了笑,笑容很無邪。「沒有,我沒有懷疑什麼,如果可以,今晚我想和你一塊兒睡。」
「和我擠在下人房?小姐,這不好吧!萬一姑爺或老太爺知道了,我會遭殃的。」
「不會,我會罩你,神不知,鬼不覺。」
「鬼不覺?小姐是不是怕鬼?」月季猜想著,不然為何好好的上等房不睡要和她擠在下人房?
「我是怕鬼,怕急色鬼。」沐且雲的行為和急色鬼沒兩樣。
「沐王府門禁森嚴,不可能有急色鬼闖進來,如果小姐害怕,可以請姑爺多派護衛保護你。」
「別,千萬別告訴姑爺,我被他害得還不夠慘嗎?」很多事她難以啟齒。
「小姐?」
「這事你甭管。」
直到此刻,她終於明白法國文學家喬桑說的話——
填不滿的是慾海,攻不破的是愁城。
這是什麼樣的境界?她先是掉入慾海裡,現下則是進了愁城出不來,這不是她的個性,她要反擊。
她衝動地到處問人沐且雲在哪裡,最後在書房裡找到他,他正低頭看著厚厚的文件。
「沐且雲,你欠我一個解釋。」
沐且雲聽到林黛玉氣急敗壞的聲音後抬起頭,然後慢吞吞地說:「火燒到你了嗎?為何一點大家閨秀的風範也無地叫囂?」
不擅於表達感情、面冷心熱的他,當然明白她叫囂的原因。
他沒有忘記昨晚是她的初夜,他們非常激烈地做了兩次,可以想見她初經人事的身子一定很不舒服,他弄傷了她吧!
水樣的她,承受得住他的粗暴嗎?
他不得不那樣做,皇上已下了旨,如果他沐家就此無後,王爺之位的繼承必出現問題,沐王是開國皇帝所賜的封號,沐王府的封地是朱元璋給的,這是老皇帝對開國元老的厚愛,他有責任也有義務將此殊榮傳給沐家血脈。
既然老太爺都開口求他了,他能拒絕嗎?
「為什麼侵犯我?」她不想拐彎抹角。
沐且雲酷酷地看著她,「夫妻之道,你不明白就是那麼一回事嗎?」
「什麼夫妻之道?誰跟你是夫妻來著?」
他不願解釋太多,強者般的祖父在他成親的第二天,拖著年邁的身子求他替沐家留下子嗣,這些事,他並不想說出來,因為他不要她的同情,一絲都不要。
「都拜過堂了,還想否認這一切?」
她大吼:「我要是活在你的時代,被男人徹底糟蹋了,已經是殘花敗柳的我還有臉活下去嗎?」大渾球!
「你在說什麼?活在我的時代?你沒事幹嗎咒自己死?而且你是我的妻子,就算我們從來沒欣賞過彼此,你也不用把自己說成殘花敗柳。」他不懂她怎會有這種荒謬的說法,是因為不舒服嗎?
「不欣賞我,為何爬上我的床?」她指控。
他記得她迷失在狂烈激情裡的模樣,「你不喜歡?」
「我以為你真的像大家形容的,是個溫暖的男人,只是不擅長表達自己。」
「結果呢?」他饒富興味地看著她。
「結果你卻是個偽君子。」她不客氣地道。
聞言,沐且雲的心仿如跌進深不見底的海溝,多麼糟糕的評價啊!她對他的看法與於藕花的居然如此兩極。
「我寧願你說我是真小人,而非偽君子。」這和斯文敗類有何不同?
她顫了下,因為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受傷。
「你不該欺負女子的,不管你是我的什麼人,沒有經過我的同意都不能勉強我做那件事。」
他盯住她會說話的眼,有些尷尬。「你的說法很有意思。」
「被人勉強的滋味並不好受,因為我是個女人,所以你認為我可以迫於無奈牽就你?」她是個道道地地的女權主義者,從小被教育——女人是獨立的個體,遇見大男人主義的明朝人,她知道兩人之間必然有著很大的鴻溝,難以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