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
這兩個字很耐人尋味。
他知道她的身體很讓他留戀,甚至,她也很容易讓他動情,但,守護?這個字眼對他而言卻是極陌生的。
「你想讓我死嗎?籐原英司?」她噙著淚的眸兜在他瞬間皺起的眉峰上,再幽幽地轉向他英俊冷硬的臉龐。「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去告訴爺爺,你可以想像得到後果,你不只得不到我,還可能失去你本來可以輕易得到的接班人位置,聰明如你,應該知道碰我是一件極不明智的事。」
英司冷笑。「你在威脅我?」
「對。」
「你以為我籐原英司會被威脅?」他挑眉,氣悶的瞪著她。
童希晚不語,只是靜靜地瞅著他。
關於這個,她不敢肯定。但此時此刻,她除了可笑的撂狠話,還能拿什麼阻止這個男人?
而事實證明她的威脅還是起了作用,因為籐原英司放開了她,轉身離去,只不過他走的不是大門,而是後院那道梅居和靜思居相通的門。
也就是在這一天,她終於知道他為何總是可以悄悄的來又悄悄的走,而不被任何人發現……
昨晚,童希晚睡不著,一直翻來覆去折騰到天快亮了才又睡去,沒想到一大早優花就來喚她起床。
「小姐,二少爺在外頭的小廳等您,他說想跟您一起用早餐,所以叫人把餐點都送過來了,您要起來嗎?」優花的聲音低低的。「如果您還是很不舒服,我去跟二少爺說一聲——」
「二少爺?」童希晚從床上爬起來。「他……回來了?」
「是啊,醫院觀察了兩天,腦部沒問題,其他的都是些皮外傷,所以二少爺便出院了。」優花仔細地說明,看了童希晚一眼。「倒是小姐您,這病了一場,又瘦了許多呢,真是……」
「先幫我找身合適簡單的衣服換上吧。」童希晚邊說邊用手順了順發。「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醜?能見人嗎?」
「怎麼就不能見人了?」悠太好笑的倚在門邊,不理她和優花驚詫微張的小嘴,走過來對童希晚伸出手。「這樣穿就行了,套件外套就好,我們去吃飯吧,我等你醒都等到餓壞了。」
童希晚上下打量了他全身一遍,沒缺手斷腿的,臉上的笑容很真誠,真是萬幸呵。她以為他會氣到直接丟一封退婚書給她,沒想到再見面竟是如此這般的和藹可親,跟初相見時的感覺截然不同。
她本應該有點怕他的,可是因為優花就在身邊,而此刻這男人看起來又相當無害親切,再加上她知道他並沒有跟夫人告她的狀,因此此刻她面對他時不只沒有害怕,反而還有些愧疚與擔憂。
「喂,我的手很酸耶。」悠太鬼叫。難得想當一下紳士,這女人卻呆呆的看著他,把他的手晾在一邊?
聞言,童希晚趕緊把手伸出去,他一把握住她,小心的把她拉起來,優花趕緊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微笑的看著二少爺拉著未來的二少奶奶走到外頭的小廳。
滿滿的餐點擺在面前,琳琅滿目多不勝數,童希晚有點錯愕的看著,沒錯過桌上的花瓶裡插上的一枝梅。
「怎麼這麼多?二少爺……很餓嗎?」
悠太睨了她一眼。「是很餓,叫我悠太,跟人家喊什麼二少爺?我們即將成為夫妻,有妻子喊老公少爺的嗎?」
優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童希晚轉頭瞪她,優花忙搗住嘴。
悠太看見童希晚一臉尷尬的紅,忙對優花開炮。「你這丫頭,出去吧,別在這裡礙事。」
「是,二少爺。」
優花領命離開,才剛走出梅居,卻見到美羽端著一個大托盤朝她這頭走來。
「這是什麼?」
「是大少爺交代要給小姐送來的早餐。」美羽微笑的答。
「可是……二少爺已經幫小姐準備了一桌子的餐點……你沒告訴大少爺嗎?」這大小兩位少爺現在究竟是在幹什麼?爭寵嗎?
「說了,可大少爺說小姐大病初癒,不可以亂吃東西,這些是營養師設計、交代廚子做的早餐,大少爺堅持要小姐吃這個。」
嗄?優花臉上三條線。「那怎麼辦?桌子根本擺不下了!」
「可東西我是一定要送進屋去的,不然大少爺會生氣的。」美羽一臉的無奈。
「那就送進去吧,小姐要吃不吃我可不保證。」
美羽笑著點點頭,把餐點送進屋,門一開,就見屋內坐在落地窗旁的兩人正靠得很近,童希晚紅著臉,二少爺聞聲轉過來瞪人,表情則帶著一絲惱意。
悠太是當真惱的,正想藉著伸手體貼的替人家擦掉嘴邊碎屑時再幹點親密事呢,就讓下人給打擾了。
「你見鬼的是進來幹什麼?」悠太低叱,見到美羽端了一盤東西進來,眸子大睜。「你手裡端著的又是見鬼的什麼東西?」
「是……大少爺要我端給小姐的早餐……大少爺說,小姐大病初癒不可以亂吃東西……所以……」美羽被悠太的眼瞪到說不下去了,趕忙低頭認錯。「對不起,二少爺,小的職責所在……」
悠太黑眸微閃,眉微挑,唇邊隱約帶著一點笑意,只可惜現場根本沒人發現。
這個總是泰山崩於前也不改其色的大哥呵,何時那麼沉不住氣了?前兩天他雖然住在醫院裡,可口沒啞耳沒聾的,怕母親真去刁難童希晚,便難免關心了一下家中事,自然也從幾個丫頭嘴中知道,她們的「大少爺」是如何的從中國飛回日本「英雄救美」……
再加上現在眼前這盤東西……
只要不是笨蛋,有眼睛的人相信都看得出來,大哥對待他的未婚妻是多麼的關心與特別了。
而他的未婚妻呢?從她如此「激烈」的拒絕他的吻看來,想必也並不是心甘情願想嫁給他。
「東西放下出去吧。」
悠太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直接把人趕走,看著美羽迅速退了出去,他還親自上前把門鎖上,把托盤端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