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笑,即使耳屎在此刻聽來是如此殺風景,但他一點都不在乎。
「儂儂,我想抱你。」禁慾是對男人最大的折磨,他苦苦忍耐了一個月,應該可以解禁了吧?
「你現在不就抱著我了嗎?」她莫名其妙的反問了句。
「……」
好吧,他忍,反正後天她要拆石膏了,看她還能裝傻到什麼時候!
第9章(1)
當郎淨儂拆掉石膏休息兩天,潘傑帶著她飛往美國,第一件事就是在尼爾斯主屋開家族會議。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潘傑之所以運用所有政商關係壓下康坦的罪行,就是因為他要尼爾斯的家族成員共同來審判這件家族醜聞,因此當康坦為惡的所有證據開誠佈公地攤在桌上時,家族裡所有的親戚長輩皆不敢相信的面面相覦。
「大哥,我真不敢相信你會做出這種事。」珍妮·尼爾斯撫額低喃。
她是潘傑同父異母的姊姊,雖然她在小時候也沒給潘傑好臉色看過,也曾在父親將集團交給潘傑時激烈反對,但她更清楚的是,潘傑接手尼爾斯集團後,並沒有因此而虧待過任何一位手足。他不僅在集團裡給他們足以發揮所長的職務,也讓他們接近權力核心,在獲利時更沒有藏私的占為已有,所有利益全由所有尼爾斯家族的成員均分。
她深深感受到這個打小就不怎麼親的弟弟,完全沒將自己當年刻意的排擠、孤立記恨在心,這個弟弟讓她心服口服,也因此她更無法接受自己的親哥哥會做出如此卑劣的事來。
「我有什麼錯?集團本來就該是我的!」康坦臉色微僵,狼狽的反駁。
「不是,是爸爸的。」傑森·尼爾斯搖了搖頭,他深深地看了眼坐在主位的潘傑。「爸爸將集團交給傑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們不也都看到傑的努力和成果了嗎?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
他是潘傑的二哥,平日話不多,心裡卻和珍妮有著同樣的看法。
「我當然不滿,要是沒有他,那些全部都是我的!我的!」康坦死性不改,硬著頭皮堅持自己的論調。
「你有努力得比傑多嗎?在搞砸合約和得罪客戶方面,你或許比傑傑出,但那對整個尼爾斯集團有什麼幫助?」珍妮忍不住站了起來,拍著桌子衝著康坦低咆。「你今天有本事住豪宅、開名車,靠的是什麼?更別提你背著大嫂在外頭養的那些情婦,沒有傑的努力,你連個屁都供應不起!」
不是她瞧不起自己的大哥,而是她太瞭解康坦,連他有多少本事都瞭如指掌,所以她壓根兒不信他。
「什麼?你竟然還背著我養情婦?」康坦的妻子不敢相信地叫了起來,衝上前去一副想和他拚命的模樣。
「不要吵了!」傑森沉下臉喝道,輕易阻止大嫂不理智的行徑,他將視線定在潘傑臉上。「傑,你想怎麼處置他?」
話一出口,所有人的視線全集中在潘傑身上,包括一臉狼狽的康坦。
潘傑靜靜地回視在座的每一個人,整個主屋裡安靜得連掉了根針在地上都聽得見。「康坦,你很想要尼爾斯嗎?」他最後將犀利的眼膠著在康坦身上,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康坦瑟縮了下,感覺身邊的人眼光如箭地飛射到他身上,他清清喉嚨壯大膽子點了下頭。「當然!」
「好。」潘傑優雅的由位子上站了起來,莫名的在大廳形成強大的壓力。「你想要就給你吧!」
康坦心頭一喜,但下一刻在場的所有人皆霍然站起,不由分說的強烈反彈。
「我不同意!尼爾斯只會毀在他手上!」
「你考慮清楚,那可是會引起全球性的金融風暴啊!」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一聲大過一聲的反對聲浪幾乎掀了尼爾斯主屋的屋頂,潘傑卻一句話也沒說,直到突然有人問了那麼一句!
「你瘋了嗎?他那麼對你,你還把整個集團讓給他?」
「他對不起的人不是我,是儂儂。」盯著發問的長輩,他在眾人面前執起身邊郎淨儂的手。「為了清掉頭顱裡的污血,她在手術室裡待了好幾個小時,住院住了一整個月,前幾天才拆掉石膏。」
沒有人敢再開口,紛紛對郎淨儂投以悲憫的眸光。
「可是她卻希望我能把權力交給康坦,只因為她不希望她受過的傷被加諸在我身上,甚至為此而丟了性命。」摟著郎淨儂的肩,潘傑看不見眼前那些為了利益而爭吵不休的人們,他的眼裡只看得到她,只有她。
偌大的主屋再度陷入恐怖的寂靜,直到珍妮跨出腳步,在短暫的遲疑後伸手牽起潘傑的手。
「對不起,請原諒我以往的無知,在無知中做出許多傷害你的事情。」此刻的珍妮眼眶微紅,眼裡看到的潘傑已不是尼爾斯的總裁,而是她已然誠心接受的血親。
人是會成長的,在成長後轉身察覺自己當年的無知,她為此深感慚愧;就不知這個弟弟會不會不計前嫌,接受她這遲來的歉意?
「都過去了,還提那些做什麼呢?」潘傑微哂,清楚地看見珍妮眼中真誠的歉意和親情。「我從沒放在心上。」
珍妮感動落淚,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他,用行動感謝他的原諒。
「你愛他,對嗎?」然後她牽起郎淨儂的手,這是她走進這屋裡到現在,第一次認真且仔細地看著這個東方臉孔的小女人。
「是的,我愛他。」郎淨儂毫不隱瞞的大方承認,還感動於珍妮終於接受傑是她弟弟的事實。
「真摯的愛比世上任何富貴名利都來得重要,我完全能夠明白你之所以要傑釋出權力的理由。」
她發現自己在這一刻開始喜歡這個東方女人,她相信自己未來會和這女人相處得十分偷快。
「謝謝你的諒解。」郎淨儂抬頭看了眼潘傑,在他眼裡讀出鼓勵;她揚起靦眺的笑,以另一隻手包覆著珍妮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