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他警告自己要保持理智,千萬不能小不忍而亂大謀,他不想也不願當個遊戲人間的愛情叛徒。
三步並作兩步的將她送回房,他連燈都弄種的沒敢打開,便逃跑似的蹺頭回房,就怕自己再多留一分鐘,可能會做出不該做的事情。
「嘔……」乾嘔的聲音由她房裡傳了過來,令他的心臟揪緊了下。
死女人死女人?沒事喝個斕醉幹麼?他只是無聊過了頭才想去喝點酒,沒想到卻為自己找了個大麻煩回來,害他現在頭痛死了!
她不舒服的乾嘔聲不斷穿過門板傳到他耳裡,教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個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不是他對自己的自制力沒信心,而是剛才她好像已經在脫衣服了,那現在……
陡地一股熱氣直衝頭頂,他幾乎整顆頭都要冒煙了。
簡直莫名其妙!他怎會因為想到她沒穿衣服就凍未條?
他在美國可是見多了各種膚色、各種類型的美女,那些美女對他投懷送抱、極盡全力挑逗,他都未曾心動,怎麼今天她才稍微撩撥了下,還是不自覺的撩撥,他就像個小毛頭般毛毛躁躁?實在太可恥了!
問題是……現在他要不要去她房間關切一下?
他突然陷入兩難,很怕一過去就壞了他的名節……呃,他是說打破他自傲的超強自制力,糊里糊塗的就和她發展成莫名其妙的肉體關係?
天啊!他光想就快噴鼻血了!
「我要喝水……水!給我水……」
郎淨儂難受的聲音不斷穿過門板考驗著他的忍耐力,他終究咬了咬牙,自我嫌惡的走到廚房倒了杯水,然後拖著像老牛一般緩慢的腳步,帶著像要赴刑場般的心情走往她的房間。
「儂儂,我進來了喔!」罷了,不開燈就可以了吧?什麼都看不到,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才對。
「給我水……」
她的聲音沙啞得像被卡車輾過一般,害他心裡的罪惡感迅速爬升,終於還是硬著頭皮推開她的房門。
還好,燈沒開,黑抹抹的什麼都看不到——他小心翼翼的端著水摸索到她床邊,坐下來拍了拍她。「儂儂,水來了。」真要命,連拍到她身上哪個部位他都分不清楚,只覺得軟呼呼的,觸感該死的好極了。
她吃力地爬坐而起,虛軟發燙的身子毫不猶豫地貼上他,接過他手上的水杯咕嚕嚕地喝了起來。
「喝慢點。」他聽見自己輕歎的聲音,忍不住再叮囑一聲。對他而言,她的確是個特別的女人,畢竟這是他第一次當別人的員工,而她是他第一個老闆,沒有架子、不像老闆的老闆。他付出勞力,她提供他食宿及薪資,但她卻能體諒他一人在台灣的孤單,貼心的在下班後陪他到處晃,這可不是一般的老闆所做得到的……
至少他就做不到,絕對做不到。
「傑。」滿足地歎了口氣,她放下水杯輕喊。
「嗯?」感覺她又貼靠過來些,他的心跳提上喉頭。
「有你在真好。」她像只小貓般在他胸口磨贈。
她是個獨立自主的新女性,但一個人離鄉背井在台北奮鬥,任何事都只能義無反顧的自己承擔,就算心情真的不好,偶爾向佑珊吐吐苦水也很有限,畢竟佑珊有家庭了,她不能把自己的煩惱都加諸在佑珊身上。
一個人生活總難免會有想要人陪的時候,但下了班後她就是一個人,不可能麻煩有了家庭的佑珊來陪她;但現在不同了,她的生活裡突然有了同伴,潘傑的加入讓她平淡的生活加入很多她以前沒想過的元素。最棒的是,她需要有人陪的時候,有他在身邊,例如現下。
「你醉了。」他已經歎不出氣來了,鼻端聞嗅著她身上帶有淡淡酒味的馨香,努力保持平靜地陳述事實。
現在他不得不佩服柳下惠的定力,面對如此可愛的女人那麼主動的貼靠而來,要坐懷不亂實在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可他想不透的是,以前也很多女人對他投懷送抱啊!當時他就可以不為所動,為什麼一面對她就莫名騷動?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跟她在一起的感覺很愉快,輕鬆而且完全沒有壓力,對他而言是舒服的,雖然在她身邊的他只是個茶飲店的小小服務生,但他在這裡天天都很快樂,發自內心的快樂。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他,她說有他在真好,他有種被需要的虛榮感。
「有嗎?」她瞇了瞇眼,藉著窗外透進來的光線意圖看清他的臉。
「怎麼辦?我好想親你一下喔!」她突然極跳TONE的天外飛來一筆。他瞠大雙眼,心狂跳了下,低頭與她四目交接。「可以嗎?」她說話的呼息間夾雜著酒味,也迷醉了他的理智。
他困難地吞嚥了下口水,聲音梗在喉管發不出來,雙眼更是緊鎖著看不很清楚的麗顏,感覺她攀著自己的頸項,張開雙腿攀坐到他的大腿上。
他彷彿聽見自己歎息的聲音,其實他並沒有機會歎氣,因為她柔軟的唇壓了上來,精準的堵住他的嘴。
他還來不及感受她紅唇的溫度,她突然退了開來,有點羞赧的輕笑出聲。
「笑什麼?」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沙啞而乾澀。
「我說了你別笑我。」她笑,卻不知道自己笑得千嬌百媚,令他完全離不開眼。
「好。」他應允,感覺她的紅唇像磁鐵般勾引著他的唇,令他不由自主的朝她前傾了些,近到……感受到彼此的呼息噴拂在對方臉上。「我在夢裡很大膽吼?竟然敢這樣抱你、親你耶!」她捧著他的臉,無比認真的低喃。夢裡?
原來她以為自己在作夢,所以才會這麼大膽?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哭,只得伸手撫亂她的發。「別再作夢了,早點休息。」他閉了閉眼,無力。
雖然只是唇貼著唇,根本稱不上吻的吻,但他相信自己會永遠記住此刻——有點緊張、有點曖昧,還有她紅唇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