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歲,她扳了五根手指發現歲月匆匆……
不知不覺,和他「上床」五年了。
十九歲那一年……那一晚和他上床的事,現在回想起來已經有些模糊……
她拉回思緒。
其實是沒時間去「回顧」,她現在很困擾,正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今晚平安落幕?
她慢慢地啃,都啃完一顆蘋果了,兩眼盯著剩下的果核,眼角餘光還收著媽和阿姨在「熱線」完全沒打算去睡覺的身影。
她心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心跳也開始加快了,臉上倒是一片漣漪也沒有,維持一貫的「風平浪靜」。
她從沙發起身把果核扔進垃圾桶裡,再把垃圾袋拉出來,在袋口打一個結,拿著垃圾袋走去拉開已經上鎖的門。
「你開門做什麼?」陽媽媽看女兒離開沙發,既然「當事者」離開,她也說得口乾舌燥了,就和妹妹道晚安掛上電話。
「丟垃圾。」她慢慢拉開門,四下望著門外秋風吹過一片無聲無影的寧靜,心跳緩和了些。
陽媽媽正欣賞著她和老公共同製造出來的「佳作」,她女兒身高接近一百七十公分,遺傳老公纖細修長的四肢,還有像她一樣吃不胖的體質和魔鬼曲線的身材,而那張標緻的臉蛋更是融合她和老公的優點,讓她很驕傲忍不住在心裡讚歎,她女兒根本是溫柔小鎮裡的第一美人。
她看著女兒拽在手上的垃圾袋,一再滿懷感動的笑容微微僵住……那麼大一個垃圾袋就裝一顆蘋果核拿出去丟,她這個女兒唯一的缺點就是有時候還挺怪異的,偶爾會做些令人摸不著頭緒的行徑。
「我要去睡了,明早我有事,五點半記得叫我。」
「好……」陽靚月正準備把垃圾擱在門口牆邊,聽見身後傳來的吩咐,她張口說好時突然吸進冷空氣,探出門外的視線落在鵝黃色牆面旁那雙多出來的腳……
屋簷掩去他的身影,月光洩漏他的蹤跡,餘暉灑在他擦得光亮的黑色皮鞋上,她差點就把垃圾丟在他腳邊。
她完全不能呼吸,凝聽著身後的腳步聲離開客廳,直到裡頭傳來開門和關門的聲音,確定她母親走進臥房去了,她僵硬的肩膀才放鬆,抬眼看他……
「什麼時候來的?」她壓低聲音問他。
「剛到。」低沉的嗓音回答得比她還簡潔。
「我媽在家。」他今天得回去。
「我知道。」
她隨著他的視線,轉頭看停在庭院那輛香檳色休旅車,車身貼著臉在微笑的太陽公公。她曾經告訴他,她母親很愛她父親,連車子都貼著她父親的「標籤」。她父親名叫陽光。
她回頭看他,終於鬆了口氣。難得他們有默契,不必多說他就知道今晚他得回喬奶奶家去睡。
嗯,在如此寧靜的月光夜裡,也許無聲勝有聲,也不必多講什麼,她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好一會兒,直到她感覺臉頰開始發熱,才胡亂地點點頭……算是道晚安了。
她轉身踏進門內,順手帶上門卻感覺到一股阻力──
他推開門,大搖大擺走進來。
她困惑地仰頭看他,看見他眼底的情慾和滿臉的任性,她忽然發現方纔的「默契」和「無聲勝有聲」都只是她一個人的妄想!
她瞪大眼睛,張口差點找不到聲音,胸口有一股窒息感,耳邊傳來母親在房裡走動的聲音,她心跳氣急用嘴形「嚷他」:「我媽在家!」
「我知道。」他也用嘴形回她,看她惱怒的眼神,他氣定神閒用下巴指揮她鎖門。
「喬民毅!你想做什麼?」她逼近他低聲嚷。
「做愛。」他火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微微皺了眉頭好像她問的是廢話。
她感覺臉頰似被熨斗燙過不停地燒熱起來,緊握起的兩隻拳頭很想捶在他身上──要是能打掉他的自私自利和傲慢,她不惜去廚房拿擀面棍來打!
「今晚不行,你回去!」
「我想要。」低沉的聲音依然簡潔有力,他無視她的拒絕直接到她房間去等,留下她自己鎖門。
她瞪著他的背影,氣得全身發抖發誓──她今天一定要跟他「結束關係」!
※※※
一定要結束關係,跟他之間不正常的關係絕對要在今天做一個結束!
進房之前,她細數他種種惡劣行徑──
這個男人,只管他自己的方便,從來不尊重她的作息時間,總是在週末的半夜出現。
這個臭男人,一句情話也沒有,來就把她拖進房間,吻得她不能呼吸,把她的衣服脫個精光。
她厭惡他的自私,不肯讓她關燈,每次都要她光裸的身子暴露在明亮的光線之下。
她討厭他灼熱的眼神盯著她看,她抗議他總是要吻遍她的身子,看著她的反應,她恨他的精力旺盛,不肯讓她有稍微喘息的餘地……
這個男人還有好多數不清的壞,她堅信今天一定能夠把話講出口,再也不讓他上門!
一定可以……
她坐在他的大腿,下巴擱在他的肩頭,兩手圈著他的脖子,全身的力氣都被他抽光,被他緊緊抱在懷裡。
秋日的涼夜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他竟然一點都不顧慮這屋裡還有她母親存在,還是像隻猛獸一樣粗野又衝動……
她雙眼濛濛地濕著一層薄薄的水光,懷著膽戰心驚的心情,緊咬著唇忍住聲音,感覺到他暢快釋放的熱力在她體內奔流,又一次被他吃死死……
她很不甘願,很氣地朝他的肩膀一口咬下去!
「……幹嘛?」喬民毅雖然吃痛悶哼,兩手依然穿過她一把長髮緊貼她光滑的背部,用一股想將她揉入體內的力量勒緊她纖細的腰身,讓兩人之間毫無空隙。
「你又沒戴套。」她抱怨他數不清的罪狀之一。
「……反正你有吃藥。」他不屑地哼聲。
「要是我忘記吃呢?喬民毅,你稍微考慮我的立場和感受,不要只顧自己享樂好嗎?」她聽見他的輕蔑,突然很不滿,想從他身上起來,他卻不肯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