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叫座艙長過來!」譚勁急道。
「我……沒事……」杜繪曦的聲音聽來頗痛苦,可她雖覺不適,卻不想他大張聲勢。
不久,座艙長匆匆趕來。「繪曦受傷了?」一見被陌生人緊抱的組員,她也有些擔心。
「商務艙或頭等艙還有位置嗎?」譚勁問。
座艙長先是疑惑,仍然回道:「商務艙客滿,頭等艙有三個空位。」
「我帶她去頭等艙,你立刻廣播找機上醫生或護理人員過來。」他直接對座艙長下達命令。
座艙長一臉驚訝地看著穿著輕便、臉孔陌生的男人,對他理所當然的命令頓時緊張起來。
難不成……他是挾空服員當人質,想做什麼要求?
「快去!」見對方發怔,譚勁急忙喝道。
「先生,你……有什麼目的?」座艙長挺直腰桿,鎮靜地問,一邊偷瞧在他懷中的組員動靜,只見杜繪曦臉色雖看似痛苦,但並末昏迷。
譚勁忽地回神,這才察覺旁邊空服員個個神情緊張戒慎地看著他。
他忘了,他不像單凜,每個空服員都認得,此刻裝扮平凡的他,也許正被視為奇怪分子。
「我是譚勁,EdenBaldwinTan不認得我的臉,也該知道我的名字。」他直視資深座艙長,神情嚴肅地強調自己的名字、姓氏。
座艙長詫異。進公司服務十多年,她知道CTL航空是由單氏與譚氏兩大家族合資成立,CTL則為美國某大財團的姓氏,與譚氏有姻親關係,現在公司雖由單氏經營,但譚氏才是真正負責人,譚勁正是向CTL航空的幕後總裁!
不過,他鮮少在公開場合露臉,即使印象中曾看過照片,卻怎麼也無法跟眼前這個穿著打扮平凡的男人做聯想。
座艙長非常懷疑地瞅著他,邊探問被他抱著的組員。「繪曦,你認識這位先生嗎?」
杜繪曦撫著腹部,輕輕點頭,疼痛讓她無法開口為他證明身份。
「單凜單營運長是不是人在頭等艙?去找他證明我的身份!」擔心杜繪曦狀況,譚勁無比心急,沒時間多做解釋,只想盡快將她送往適合的安全空間做檢查。
他會知道出差的單凜亦搭這班飛機返台,則是因為上機前兩人曾通過電話。
「快讓路!她若出事了,你們也得負責!」心慌意亂的譚勁不禁語帶恐嚇,就怕心愛的人真出什麼狀況。他邁開大步,匆匆朝頭等艙方向走去。
雖然懷疑他的身份,但見他氣勢嚴厲還搬出單營運長來,座艙長不敢再怠慢,趕忙交代空姐、空少幫忙清空走道,讓他前往頭等艙,而自己則搶在前頭,早一步進頭等艙向營運長報告騷動意外。
譚勁一路步伐匆匆、憂心如焚,經過商務艙上到頭等艙,看見空位便忙將杜繪時放下,讓她坐躺下來。
杜繪曦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譚勁又忙著轉頭找尋單凜的蹤影,就見座艙長已先一步走向單凜報告突發狀況。
單凜聽完,向座艙長說了句話,她才忙著朝他這方點頭致歉,匆匆出去廣播,詢問機上是否有醫生在場。
單凜起身走向譚勁。「你若肯穿西裝乖乖坐在頭等艙、戴上識別證,也不需要我為你證明身份。」他看一眼被表哥抱進來的空服員,不明白究竟發生什麼事,竟能讓表哥這般焦慮緊張?「她怎麼了?」
杜繪曦輕搖頭。「沒事。」方纔的疼痛感這時己消失大半了。
「還說沒事?臉色這麼難看哪裡不舒服?」譚勁將椅背往後仰,讓她躺下來,伸手想要觸碰她腹部。
「很疼嗎?」他眉心緊攏,卻不敢真的碰觸,膽顫心驚,就怕她腹中胎兒出意外。
「比較不疼了,剛才是嚇到……」杜繪曦心有餘悸地說,她也很怕意外發生。
片刻後,一名醫生趕來頭等艙,為她做了簡單的檢查,初步判斷應無大礙。
「我不是婦產科,只能就所見大略診斷,這段時間先躺著休息,下機後最好去趟醫院做詳細檢查。」
譚勁聞言,絲毫無法放心,轉而對單凜道:「交代機長,立刻返回肯尼迪機場。」
他的話令周圍的人倒吸一口氣,驚詫不已。
「你在開玩笑嗎?真想當劫機犯?」單凜不置可否,意外他脫口而出如此不理智的話。
尤其杜繪曦此刻看來無礙,並非生命垂危的重症病患,怎能無故下達緊急迫降返回的命令?
方纔聽表哥告知醫生杜繪曦已有身孕,他也訝異不已,見表哥滿心焦慮,他只能理性安撫。
「譚勁,我真的沒事,你別大驚小怪。」杜繪曦拉拉他手臂,也對他說出的話大感驚駭。
「所有責任我承擔,你去告知機長聯絡塔台盡快返回。你若不去,我去!」譚勁無比執拗,這趟飛行尚有十多個小時的航程,他擔心她是強裝沒事。
「譚勁,你別這樣。」杜繪曦緊捉他手臂,阻止他衝動闖去駕駛室。「坐到我身邊陪著我就好。」她半命令半要求的說,有些後悔自己堅持工作帶來了麻煩。雖然覺得沒事了,可譚勁完全不放心,他過度擔憂雖令她感到被捧在手心,卻也怕他做出蠢事。
「杜小姐真的沒事?」單凜不理會情緒激動的表哥,直接問杜繪曦。
「沒事,抱歉給你們帶來困擾。」她微微一笑,向圍著自己的人致歉。
「那表哥就麻煩你照顧了,請他別干擾飛安。」他對她委以重任的說,讓醫生及座艙長返回座位,自己亦回到座位上。
目睹事件經過,他不禁搖搖頭,詫異杜繪曦竟然有此能耐,能讓譚勁三番兩次的失去理智,不再理性處事。
「讓飛機返回機場不是什麼難事。」譚勁仍沒打消念頭。
「這是客機,又不是你的私人飛機,為一點小事就要造成數百人的困擾,這樣很不好。」杜繪曦對他曉以大義道。
「不是小事,你是我的全部,若你出事了,就是再多錢也彌補不了。」譚勁說得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