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依的唇角揚起一抹笑,正準備退場回房,誰知一回過頭,竟對上廚房門外一雙似笑非笑的黑瞳,這讓她的心中一驚——
是關之焱!
他不是還有兩天才回來嗎?而他站在那裡又是聽到了多少呢?
第4章(1)
兩名女傭一見關之焱回來,立刻哭喪著臉嚷著讓關先生做主,可關之焱看也沒看她們一眼,只交代廖管家把事情處理好,就勾著柳月依的腰,扶著她往樓上臥房走去。
「你、你不是還要兩天才回來嗎?」
「事情早早做完,就提早回來了。」其實是他很好奇她一個人在家時過得如何,才會早早將手邊的工作結束。
打電話回來得知她竟然沒回家吃晚餐,以致心情不悅的趕了回來,不料卻撞見方才廚房上演的精彩一幕,也就不想跟她計較晚回家的事。
柳月依瞧著心情似乎很不錯的男人,猶豫了一下又開口,「你不生氣我這樣擅自作主嗎?」
「我說過由你來處理家務,不是嗎?」他沒看錯人,這個柳月依的確挺有主見的,恐怕不是個會輕易任人欺負的人。
將她牽入臥房內,柳月依一直盯著男人的嘴角,他今晚笑得特別古怪。
「有什麼事這麼好笑?」
「我還真沒想到,你的本性挺凶的!」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柳月依心中一驚,果然他全瞧見了,方纔她只為逞一口氣,加上以為他不在家,她才敢把自己的真面目給表現出來。
勾起她的下顎,關之焱不再給她閃躲的機會,要她牢牢的看著自己。「柳月依,這才是你的真性情吧!一個不認輸又不容人欺負,還懂得反擊的女人。」
柳月依抿緊唇,很訝異他臉上一點意外都沒有,心裡莫名有種他早已看透她的感覺。
其實他早知道了吧?難怪他時常在言語上譏她,只是想看她能忍到什麼時候吧!
真是個惡劣的傢伙!
關之焱低頭緩緩貼近她,一見到她臉上露出戒備的神情,他的好心情頓時消去。
口氣一凜,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到底為什麼這一年來,你在我面前要偽裝成一個讓我討厭的女人?」
柳月依躊躇著,要吐責回答是因為要讓他討厭她,進而跟他分開,才故意裝成懦弱德行嗎?
可萬一這種算計他的說法令他不悅,她還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柳月依,你還想跟以前一樣,畏畏縮縮的不敢對我說真話嗎?」他嘲弄著。
她咬了咬唇,選擇一個適當的回答,「我必須保護我自己。」
關之焱皺了眉。「你不是一直認為我跟我哥是同一類型的人,全是看上你家的財產而來?我若不裝一下,讓你冷落我,把我當作是空氣,豈不是天天都得被你冷嘲熱諷,這樣的日子只會更辛苦。」
黑眸深深的凝視著她,他放下鉗制住她的手,開口道:「對我,你以後都不需要這樣,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他比較喜歡那個敢對他直來直往的柳月依,雖然仍是懷疑她的動機,但既然她這樣回答,他也就接受了。
柳月依則是傻了一下,所以對於自己的欺騙,他完全不當一回事,也沒生氣,只是要她做自己就好,是這樣的意思嗎?
他走進浴室,拿了一條熱毛巾出來,跟著往沙發上一坐。
柳月依不解他莫名的舉動,卻見他朝自己勾勾指頭,示意她也過去。
人往他身邊一坐,兩條腿卻讓人一抬,還被掀起了褲管,她驚呼一聲,「你幹嘛?」
一條熱毛巾就這樣蓋在她的腿上,而她的腿正靠在關之焱的大腿上,她還來不及展現羞怯,他的大掌就在她的腿上輕揉起來。
「方纔在樓下,我看你說話不時按著小腿,是不舒服吧?」醫生有交代過,隨著懷孕週期增加,胎兒的體重日益增加,孕婦身體的循環功能可能轉差,有時小腿會產生水腫等不適的症狀。
一陣舒坦自小腿部傳來,柳月依不得不佩服這男人的細心觀察,他的手指粗糙,但很溫柔。
他們之間的距離好近,近到她可以聞到他身上的氣息。
「你別忙了……我自己來就好,多討你的關心。」
她想抽過腿來,無奈他就是不准,望著她臉蛋上突然冒出的微紅,不知怎的,關之焱的心情再一次變好。
這個將真本性表露出來,這個不怕他、會使脾氣又懂得害羞臉紅的柳月依,不知為什麼特別入他的眼。
「扭捏什麼,這裡曾經是你的家,你跟我客氣什麼?況且你剛吃飽,就坐著好好休息,別動來動去,一會兒腿舒服了再去泡個澡,這樣你晚上入睡也容易些。」
兩人心裡都有數,結婚一年,夫妻倆相敬如賓,能夠這樣彼此平靜談話的機會可是從來沒有過。
這種兩人靜靜的坐在一起的感覺很特別,也很舒服。
「你要知道,你肚子裡懷的是我的孩子,我只希望你的身體健健康康,這樣孩子也能健康。」
「是是是,我會時時刻刻謹記關先生的教誨,誰教我肚子裡的孩子是最珍貴的呢!」柳月依白了眼,一股莫名的酸意自她的心底浮出。
這男人心裡念著的都只是孩子,他所有體貼的表現也全都是為了孩子,真是教人有些不平衡。
儘管如此,對於這個表現出溫柔舉止的關之焱,柳月依還是逐漸對他改觀了,或許他不是那麼的不好親近。
反正在關家有吃有住,這男人還會撥些零用錢給她花用,她若不好好運用一下他大爺的好意,每天好吃好睡、作威作福,豈不是太對不起肚子裡的寶寶了?
她索性整個人往沙發上一枕,有免費帥哥按摩師在一旁養眼,她何不好好讓他服務一下呢!
就在柳月依逕自想著那些有的沒的時,那雙牢牢凝視她的雙眸則將她臉上最真實的表情全都放入眼底,黑瞳中也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寵溺。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覺得廖管家對她的態度似乎轉變了,不但恭敬有禮起來,從他眼中甚至再也看不出以往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