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苡甄得知他竟是來跪求她復合的,心下不禁好笑。
對門內的范剛,一聽她前男友開口求復合,心口緊張跳動了下。
儘管不認為聰明的她會給這種沒擔當的爛男人一次機會,可他仍懸起一顆心,躲在門裡更仔細地聆聽外面的談話。
「不可能,我們結束了。」汪苡甄冷冷道,然後轉身開門要進屋。
如果,他只是求她原諒他的背叛,她也許會考慮,可要求復合,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她也許曾對感情執著,卻絕不是個傻子。
「苡甄,若你不答應,我就一直跪在這裡!」吳俊毅說得堅決,無論如何,定要力挽狂瀾,他需要她的照顧與扶持。
才要進門的汪苡甄,轉頭看,向仍跪在地上的他,細眉輕蹙。
她也許該冷然丟下一句——「愛跪就跪吧。」然後轉身進門,掩上門板,將他隔絕在外。
可前男友真跪在這裡,恐怕會被范剛見到……視線不覺看向對面那一扇門。
鏤空的鐵門緊掩,裡面那道銅門乍看下也是關閉著,她慶幸范剛應沒聽到外面的騷動,開門探頭觀看。
她不想讓他撞見她前男友上門糾纏,即使她確信若她就這樣進屋關門,前男友也不可能真在外面長跪不起,她仍希望盡快將他打發走。
「好,我答應你。」她用著毫無感情的語調說道。
跪地的吳俊毅抬起頭,仰望著她,驚詫不已。
「你真的、願意給我機會?!」他霎時又驚又喜。
他就知道這招「跪地求饒」對心軟的她有效,即使會丟失大男人的臉面,只要能求回她的心,一切都值得。
「我可以給你機會。你今晚先回去,要約會明後天再約。」她給他機會,不代表同意跟他復合。
這一次,將由她開口對他說出兩人不適合的話,由她做出放棄他、放棄這份感情的選擇。
這是她答應給他機會的目的之一。
第8章(2)
對面,貼在門板後,僅留一道縫隙細聽外面談話的范剛,在聽她給對方機會的剎那,心狠狠一震。
她說過,不可能再接受一份新感情,可她卻輕易再吃回頭草,不計前嫌地給曾拋棄她、傷害她的負心男人一次重來的機會。
他很想開門衝出去,阻止她不明智的決定。
可他的手緊握門把,卻完全無法行動,只聽到門外的男人,欣喜若狂地對她熱絡關懷,甚至敲定明晚約吃飯的時間,接著他便轉身步往電梯離開了。
范剛緊擰眉頭,臉色痛苦至極,手用力得似要將門把給扯下來。
好不容易,他才能壓下滿腔妒火,提起勇氣將門給拉開,打算勸對面的她收回錯誤決定。
這時他卻聽到對面兩扇門一一被闔上的聲音。霎時間,走道上一片寂靜。
這一晚,范剛坐在餐桌前,面對用心煮的晚餐發怔。
直到深夜,他站起身,將一口未動、早已冷涼的晚餐,端往廚房,倒進餿水桶。
一一洗淨碗盤,他進浴室沖澡,之後躺上床,一雙手臂枕在腦後,一雙眼怔望天花板,直到天亮。
即使大受打擊,范剛也沒想就此輕言放棄,只是心煩意亂的他,遲遲想不到對策,甚至感覺腦袋遲鈍,教他更難以思考。
他沒注意到已是她出門上班的時間,錯過了一早跟她碰面的機會。
抬手看了下手錶,不知不覺已經十一點,而他自昨晚開始,什麼事也沒做,吃不下更睡不著,心口揪得窒悶難受,這異常情緒他未曾有過。
才驚覺,她對他的影響,刀有多大。
兩人尚未真正交往,他就因可能失去她,失魂落魄,全身力氣宛如被抽離。
一雙大掌用力磨蹭臉龐,他決定去公司找她,無法等待她下班回來再詳談。
才走到門口,忽地手機響起。
掏出手機,意外是母親來電,在聽完母親焦慮的幾句話,他霎時瞠眸。
「好,我知道了,我今天就趕回去!」匆匆跟母親結束通話,他立刻撥電話給人在義大利的特助,要對方盡快為他訂機票,今天就要飛往法國。
原本,他預計再四天才離開台灣,不料家裡突然發生變故,母親告知他人在法國的父親因急性心肌梗塞昏迷送醫,現在雖脫離險境,卻仍在加護病房觀察中,要他盡快趕回去探看。
他匆匆收拾行李,邊等待特助的電話,約二十分鐘後,特助來電,告知已訂妥機票。
他再看了下表,離登機時間尚有一段空檔,於是決定在前往機場前先去汪苡甄的公司一趟。
一方面跟好友當面說一聲臨時回去的理由;另一方面,他要向汪苡甄表達他的決心,他不會允許她跟不值得依靠的前男友復合,他一定會回來再次糾纏她,直到贏得她的感情。
范剛跟韓哲亞簡單道別後,轉往秘書室的樓層要見汪苡甄。
「汪秘書?她才剛離開,好像有人來找她。」郭郁菁說道。奇怪范剛為何來找汪苡甄,印象中他們兩人並沒什麼交集,才好奇想追問,卻見范剛已轉身,匆匆離去。
范剛急忙搭電梯下樓,在一樓接待廳看見汪苡甄的身影,才要開口喊她時,已有人早一步喊道——
「苡甄!」坐在沙發等待的吳俊毅,一見她走出電梯,朝這邊而來,就迫不及待叫喊她。
「你來做什麼?」前一刻聽到一樓櫃檯人員通報她有私人訪客,聽到對方姓氏令她已感懷疑,如今一見果真是他,不免訝異。
過去吳俊毅很少來公司找她,只有兩三回他下班後順道來接她去他住處,但不曾在中午時到來。
現在不過十二點出頭,從他公司到這裡不可能只花短短五分鐘。
「你不用上班嗎?」她一時猜不透他來這裡找她的目的,昨晚他己跟她約好今晚用餐時間。
「我請了半個小時假。等不及晚上一起吃飯,我想早點看到你,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吳俊毅說得深情款款,此刻俊朗模樣跟昨晚跪地求原諒的卑微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