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繼續拆開另一個長型包裝,是一本書。
「這是我大學的相簿。當時,我知道你沒有機會跟我一起念大學,所以我收集四年當中在學校的點滴,將它們集結成冊,準備給你當二十二歲的生日禮物。那一年我跳級念完醫學院,同年考上台灣和美國的醫生執照。」
「你送的禮物真窮酸。」
「那你願意收嗎?」
「放著,有空我會拆開來看看。」明茱柔轉向牆面,不願看他。好吧!她承認她對相簿很心動,很好奇他二十二歲的模樣。但她只是好奇他的拙樣,想藉機嘲笑罷了。
「好。」他露齒微笑,對於她的軟化,當成完美的跨出第一步,接著是第二步,「你吃過飯了嗎?」
「你別得寸進尺喔!我——」
「哇!我警告你們不准進去,站住!」拔高的嗓音穿牆而來,是小寧!
明茱柔還來不及出去詢問,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兩名大漢完全堵住門。
「先生,請問你們是……」
「明先生派我們請明小姐過去用餐。」
明茱柔沉下臉色,「這是請的態度嗎?」
「明小姐,明先生有交代,務必要請明小姐過去一趟。」
「如果我不去呢?」
「那我們只好失禮了!」其中一名壯漢向前。
杜克紹迅速閃身擋在她的身前。「她說不想去,你聽不見嗎?」
「不關你的事,你——啊!」壯漢伸手原本想用蠻力推開障礙物,誰曉得大拇指讓人反手一擒,扭到連膝蓋都麻了,只能跪在地上,扭曲著身體。
「我勸你們別輕舉妄動!私闖民宅,光這項我怎麼扁你們都屬於自我正當防衛。我有空手道五段、柔道三段、劍道三段,大學時獲得過美國大學杯自由搏擊冠軍。你們想試試嗎?」平穩的聲音,杜克紹顯得氣定神閒。
「哇!看不出來這麼斯文,居然這麼厲害耶!杜帥哥,我再投你一票,如果你這樣還獲得不了美人心,那老天就太公平了!」啊?什麼和什麼啊!「沒有人可以十全十美嘛!」被語洋敲了一記,小寧委屈的咕噥。
「放開他。」看地上的男子掙扎得狼狽,明茱柔推著他的肩膀示意。「我跟他們去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她側著頭詢問杜克紹。
「當然要。」
「你們帶路吧!」趁這次把父親那方面的事處理妥當,否則法國不停打電話來詢問她到底得罪誰,為什麼有人一直洽談著要買下店面,甚至知道店面不出售後,開出價碼,只要求炒她魷魚。
FIRE老闆?甚至是鎮店之寶?法國方面當然不敢,只是不停的上門協商也讓人厭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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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他們一行人來到中山區一家日本料理,明茱柔略有耳聞,也曾想要嘗鮮,但沒想到第一次來居然是處理這種事,這對重視美食的她而言,真的很難過!
「改天我們再來好好吃一頓,這兒的日本料理在大台北地區可是首屈一指喔!」杜克紹朝她眨眨眼。
哼!明茱柔甩開臉,不想回應他。
「小姐,老爺在這邊的包廂裡。」高頭大馬的保鏢走在前頭帶路,推開和室的紙拉門,熱鬧的寒暄聲戛然靜止。「老爺!」
明茱柔脫了鞋子,走進包廂,有位年輕人不停的打量她,那種由下而上的眼光讓人討厭。另一位老者則注意到尾隨在後的杜克紹,原來他這場鴻門宴擺明有其他用途,幸好她找了擋箭牌來。
「明老,這位想必就是令千金了,長得真標緻!」
「徐老,這你過獎了,你們家的公子還不是一表人才?現在在金融界可是有金童之稱,我們家丫頭哪比得上啊!」
「後面那位先生是?」
後面?明老蹙著眉,轉往門口,該死!是誰帶他來的?
「我先自我介紹,敝姓杜,是柔柔的男朋友。」
剎那間,場子冷到零下十度。
「不知道父親找我來有什麼事嗎?」明茱柔接著問,「我和克紹約好要去看電影,如果只是單純吃飯,要不要約改天?」
明父板起臉,「你故意的是嗎?」
「故意什麼?」
「徐老,很抱歉讓你看了笑話,今天我有一些家務事在身,就此先告辭。你們要吃什麼儘管點,我會讓人幫你結帳,這頓還是我請客了。」
徐老明白的點頭,「那改天再約好了,反正還有機會。」這句話暗示著其他的可能性。
「你馬上跟我回去!」
「有話隔壁說就好,反正我有請人開了隔壁包廂。」杜克紹說。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我也堅持在隔壁包廂說就好。」
明老目皆欲裂,「好,隔壁就隔壁。」來到隔壁,這是隱密的隔間,有扇門。才關起來,明父就忍不住怒斥:「你還認為十一年前沒幫我丟夠臉是嗎?我養你這麼大,你就是這麼孝順我的?叫你往東,你沒有一次聽話,他知道你十一年前做過什麼好事嗎?」
明茱柔冷著臉,靜靜的不說話。
「你知道她十一年前做過什麼事嗎?高中就送上門去倒貼男人,最後搞得全校人盡皆知,居然還謊稱自己懷孕,要誘拐男人私奔,結果人家玩完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她丟人地跳樓要自殺,你知道這些事嗎?」
「懷孕是假的?」杜克紹瞪大眼,他一直愧疚著那一屍兩命的事。
「你只想得出來這些事嗎?掀了這些丟臉事,你想嚇跑他嗎?」明茱柔轉向杜克紹,朝他前進一步。「對,當年懷孕是假的,我以為這麼說你會帶我走!我以為只要離開那裡,建立屬於我們的小家庭,總有一天會有孩子。我把所有的情節想得就像童話一樣,都有完美的結局,過著幸福的每一天。
「結果你懦弱的逃避,我選擇自殺來了結自己。那一跳,沒死成卻帶給我無法彌補的傷痛,我為我的愚昧付出最大的代價,整整被丟在醫院半年的時間,不停地開刀縫縫補補,我的意識從來沒有真正清醒過。當我好不容易清醒時,聽見的全是不懂的英文,無肋和恐懼是我最大的精神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