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想說難得來一趟法國,想到處走走看看。」她貪戀地聞嗅著他身上的男人味,感覺眼眶有絲潮熱。
「好啊,我明早問問老媽,她要是有空可以陪你去走走看看。」
「我不能自己去嗎?」古秀麗雖然人很好,但她不想麻煩任何人。
「不行,你語言不通,萬一走丟了怎麼辦?」他閉著眼,無法忍受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而且別以為法國就沒有壞人,有媽陪著,我比較放心。」
她感動地伸手抱緊他,知道他心裡有她,這就夠了。
「珊如?」這女人是怎麼回事,都累得臉色發白了還抱他,想害他獸性大發不成?
「我只是想抱抱你。」鼻頭有點酸,好在房裡的光線不甚明亮,他不會發現她的情緒已然暴走。
他輕哼了聲,笑意爬上嘴角,但當她的紅唇細碎地落在他的胸口、肩膀時,他難耐地睜開雙眼——
「只是想抱抱?嗯?」他沙啞且慵懶的輕笑出聲,雙瞳滲入慾火,大掌已然轉移到她豐潤的酥胸。
「我想……或許做點運動會更好入眠。」她口乾舌燥地舔了下紅唇。
他危險地瞇了瞇眼,翻身而上。
「樂意之至。」
第8章(1)
燈光炫目的香榭大道,烘托出巴黎瑰美的夜色,成雙成對的愛侶營造出浪漫的氛圍,誰也不讓誰專美於前——
接下來的幾日,在古秀麗的陪伴下,何珊如參觀了凡爾賽宮,走過聖賽美韓教堂、凱旋門和羅浮宮,逛過聖路易島和奧賽美術館,以及聞名世界的埃菲爾鐵塔,縱情地盡覽法國之美。
而古聿傑顯然被瘋狂的公事給綁架,幾乎天天都忙到凌晨才回到聖堤斯大宅,但何珊如總是體恤地等他回家,貼心地為他放滿洗澡水,等他洗好澡後,抓住機會和他聊個幾句才相擁入眠。
古秀麗是個健談的女性,和何珊如無話不談,她們聊到紀德朗伯伯的公司和古聿傑兄弟的工作,也聊了敵對K&Y的飾品,連依莉莎也不放過。
從古秀麗口中,她才知道UK遭遇的危機是古聿傑近日來如此忙碌的理由,她沒有任何一絲怨懟,只希望他能趕快找出設計圖外流的主因。
這日,她和古秀麗相約暢遊聖母院。聖母院經歷了英法百年戰爭時,英王亨利六世的加冕、聖女貞德火刑後的名譽恢復審判、拿破侖加冕典禮等歷史的洗禮,站在聖母院塔上還能眺望西堤島,塞納河及巴黎市街風光,別有一番幽然思古的情懷,讓何珊如讚歎不已。
聖母院的觀光客很多,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但何珊如卻仍感到異常孤獨。
如果現在心愛的人能陪在身邊該有多好?可惜他總是忙碌——
古秀麗並不知道何珊如寂寥的心思,正在和她閒聊著當年吉德朗追她的精彩過程。
何珊如這才知道原來古秀麗也是尋常的農家子女,卻因敵不過吉德朗伯伯熱情的追求而背井離鄉,遠嫁法國。
秀麗伯母很勇敢,但她卻不及秀麗伯母千分之一的勇敢。
她無法放下在台灣家鄉的父母,況且他們的身份又如此懸殊,再加上自己人生地不熟,語言又不通,即使聖堤斯大宅裡每個人都對她熱情有加,她仍不確定自己是否能適應這異國的生活。
或許是自己的適應力差,也或許是任務自己配不上聿傑的心理因素作祟,她心裡的不安開始堆疊,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甚至開始認真的思考自己是不是該就此離開——
像他那麼優秀的男人,應該配個比自己更體面、和他更登對的女人,或許她是有點做手工飾品的才能,但她卻不認為那是能維繫感情的利器。
為了讓他擁有更完美、幸福的未來,她情願在他看穿自己並不是最適合他的女人前先行離去——沒有結局的結局最美,她甘願讓他對自己的記憶停留在最完美的現下,而不是十年、二十年後才來怨歎找錯伴侶。
就在古秀麗到洗手間的空檔,她意外地在洗手間不遠處發現依莉莎的蹤影,更誇張的是,和依莉莎在一起的人竟是娜塔莎?!
這兩個人怎麼會湊在一起?依莉莎一方面和聖堤斯家交好,一方面又和敵對的娜塔莎往來?
不是不行,只是若被多事者發現了,只怕要無端起風浪!
她躲藏在角落,發現靚女的互動並不差,時而大鬧、時而勾肩搭背,令她越看越覺得不妥。
「珊如?怎麼了?在發呆啊?」古秀麗從洗手間出來,看到恍神的珊如,遂開口問道。
「我、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想回家休息……」因為怕被依莉莎發現,她只好謊稱自己身體不適。
「啊?不舒服?好,我們先回去、先回去。」古秀麗趕緊招來司機,火速地趕回家。
當晚她耐心的等待著晚歸的古聿傑,想和他提一下依莉莎的事情,叫他注意一下依莉莎的交友狀況,沒想到知道天空像魚肚翻白仍等無良人的歸來。
強烈的不安全感在此刻漫天壓來,她再也無法承受這等待的滋味和心寒的自憐了。
她回房拿起隨意擺放在窗邊矮几上的執筆,留下字跡娟秀的字條後,便帶著護照和小皮包離開房間,搭計程車直奔巴黎機場,搭機回台。
「找到沒有?」古秀麗一臉擔憂地迎向大門,望著風塵僕僕,甫進門的兒子問道。
「沒有。」古聿傑搖頭,疲累明顯寫在他俊帥的臉上。「她出門前都沒有任何異狀嗎?」
他母親打電話通知他,說何珊如不見了!
接到消息後,他在巴黎街頭像只無頭蒼蠅搬胡亂尋找,一直到夜幕低垂,才拖著疲累的身體回家。
「沒有,跟平常沒兩樣啊!」古秀麗擔憂不已。
「我先回房洗個澡,洗過澡我再去找。」他安撫著母親的情緒,即使自己也心急如焚。「放心,我會找到她的。」
洗過澡後他拉開衣櫥,拿出一套休閒服,正準備換上,出門找人時,不意發現窗邊的矮几上似乎有張寫有文字的信紙,他好奇地走了過去,拿起信紙,一串娟秀的字跡立即跳入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