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眼神不該用在她身上的,拜託,把這些性感魅力拿去釋放在那些深宮怨妃們的身上。別……別逗人了。
心虛地轉開眼,謙謙囁嚅地說:「臣失態了,請聖上見機。
「我不介意這麼可愛的失態,相反地我還想看到更多呢!」
「呃……臣也該回去,換一下衣裝,若是穿這套昨天的衣服上朝,太失禮了。」
「又要逃了嗎?好不容易以為愛卿願意對朕敞開心扉,讓朕見到你不為人知的一面,現在又要逃離朕的身邊。
朕就真的那麼怕人,讓你躲得像是洪水猛獸還是吃人的怪物嗎?」看著他伸過來的手,謙謙急忙迴避說:「臣沒有要躲什麼呀?臣只是想時間也不早了,不能再耽誤聖上寶貴的……」
「噓,不要說話,愛卿。」
哇,他……他靠過來了!近得連他的呼吸自己都能感覺得到,如此危險的距離,還不快走!雖想聽從內心的宣言,可是謙謙的腳就像掛了千斤石,眼睛也像是被吸入那雙黑眸一樣,絲毫動彈不得,只能看著他的臉越靠越近。
「聖……聖上……」
一言不發的熱唇封緘了她所有思想,似柳輕棉,似絮繾綣。似光暖熱,似水溫柔,包含著許多許多,卻又讓人什麼都無法去想的那麼強烈,以一吻又一吻將她的唇全然佔有,為之心狂。
鎖緊著她腰間的手腕帶著男人的強硬,但撫觸卻是溫柔的方式。密合的身體傳來讓人迷醉的熱度,燒的著彼此的理智。
那似短還長的一剎那,渾然忘我。
「啊!」回過神後的謙謙,將手架在身前,抵住他更進一步。「聖上……您……我是男的呀!」
「世上有像你這麼惹人疼愛的男人,那麼我疼愛你又有何不可?」
「這……這是違反倫常,聖上你……」
「倫常是外界人的評語,這兒就只有我們兩個,這也只會是我們倆之間的秘密,只要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不要抗拒我了,愛卿。剛剛那一吻,你並沒有很討厭呀!」
這跟誰知道或不知道一點關係都沒有!謙謙急紅了雙眼,猛然搖頭說:「不行,不行,聖上,這種事絕對不該發生的,這個……」
「我是你的『聖上』,我說可以就可以,沒有不行的道理。」他摸著她的髮絲,輕咬著她的耳根說:「不用害怕,朕會很溫柔的,絕不會讓你感到半點不舒服,一切都交給朕……」
交給他?什麼交給他呀!拜託,她要是真交給他,那就死路一條了。
「聖上,難道你忘了周妃娘娘嗎?」
「周妃?周妃怎麼了?」
「您或許是和微臣玩玩而且,但是這樣子做會對不起周妃娘娘。臣曉得您對周妃娘娘一往情深,若是想找個轉換心情的對象,後宮也多得是三千弱水任您取,何苦……作弄微臣呢!要是這事傳入娘娘耳中,讓她對您失望,再也不理你的話,那該如何是好?」
「呵呵,竟搬出周妃來制找。你越來越聰明了,愛卿。」
趙闕放開他,「好吧,今天就到此為止,下次你可得再想別的理由,愛卿。我不會永遠都讓你用這個藉口擺脫我的。總有一天……」
以一抹令謙謙不安的笑容做結尾,他曖昧不明的話只說一半,其餘的只有天知道了。
第七章
無廢朕命,夙夜匪懈,虔共爾位。
「喂,你聽到那個大消息沒有?天呀,真教人不敢相信,原來那傢伙也有這一天呀?
「聽到了,怎麼會沒聽到。現在還不曉得皇上和太子少傅鬧翻的人,恐伯只剩聾子羅!話說回來,這下子可好,等著要接收他位子的人已經從大慶殿外排到皇宮門口羅!嘿嘿,我看我也去湊個熱鬧好了。」
「省省吧,你。憑你這角色能讓皇上挑中嗎?」
「不去試試,怎知道。」
「說得也是,那我也去!」
坐在高樓往下看,黑壓壓一片人潮,看來幾乎所有的人都聽到最熱門的話題,那就是「新任太子少傅,因為惹怒聖顏,被遣人冷宮冰凍」。空懸下來的太子少傅一職現在是大家個個有希望,人人沒把握。
「話說回來,冷兄。在這種狀況下,你也還真沉得住氣,看到這麼多人搶著要你的舊職,不會覺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嗎?」張裘有些不可思議地歎氣說。
「想想人這種動物還真是現實,前一刻鐘還跟你稱兄道弟的人,下一秒已經等著要搶你的飯碗了。但,你放心好了,不管他人現在如何,我張裘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黑心漢,絕對不會背棄你的。」
謙謙淡淡地一笑,「那真是多謝你了,張兄。」
「來來來,像這種抑鬱不得志的情況時,最好就是喝他個酩酊大醉,然後回家睡一覺,等明天再向聖上好好地道歉,包管你馬上恢復原職,我不騙你。畢竟從你進宮後,仕途就一路順遂,還不知道這種受到打擊的時候該如何應變。所以聽哥哥我的話,準沒錯,來,喝喝喝。」
接下那杯美酒,謙謙不慌不忙地飲下後,才冷然地說:「張兄安慰的心意,冷某銘感於心,可是要我去向那昏君道歉,說什麼都不可能。」
喲,一下子就做大膽的宣言,這兒可還是皇城內耶。
這座茶房是平日文武百官來到皇宮等著聖上召見時,排遣無聊打發時間的場所,不但各類消息都在這兒流通,這兒更可說是八卦大本營。只要在這兒說錯一句話,不要一時片刻就會鬧得全皇宮的人都知道了。
「哈……哈哈,真是的,冷兄的酒力怎麼如此之弱,才不過兩杯黃湯下肚,就說醉話。剛剛那些話都不是『真心』的,我瞭解,我瞭解。」故意放大音量,張裘這些話當然是說給那些「隔牆耳」聽的。
可惜,謙謙又再度糟蹋了他的心意。「我沒喝醉,張兄。我很清楚我說得是什麼話。我也不怕再說一次,本來嘛!戰爭這玩意兒有什麼好?歷代名君哪個不該為黎民百姓著想,和金人交戰如此之久,民不聊生,就算現在戰況稍有點好轉,我們不是更該乘此時和金人議和,就算咱們吃點虧割點地、賠點錢,只要能換得太平,不就是天下萬民之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