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海垣愣了愣,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至少……至少能讓我住豪華級的養老院。」他感到些許困窘,硬是掰出個不算太離譜的理由。
「那真是你所要的嗎?」這會兒換鄭清源嗤笑了,當魏海垣是在開玩笑。「如果是那樣,我也只能祝福你了。」
魏海垣安靜了,想起約翰提起嬌妻時的幸福模樣--坦白說,他不是很明白什麼樣的感情能讓一段三十多年的婚姻維持在新婚狀態,但至少約翰就做到了,令他感到極度不可思議。
「結婚生子真有那麼重要嗎?」他就覺得自己這樣自由自在也沒什麼不好。
「雖然不是所有人都覺得重要,但對我來說是的。」鄭清源認真的點了點頭,接過酒保遞來的馬丁尼淺啜一口氣。「難道你沒想過,每天辛苦工作為的是什麼?除了家庭之外,還有什麼能讓人這麼拚命?至少有了老婆之後,我會認為我的努力有了目標,日子不會過得混混沌沌。」
這麼說好像有點道理,而且他現在非得快點找個女人結婚不可,不然他的計劃可要泡湯了……
「我結婚那天,你記得帶女伴來啊!」鄭清源笑著轉移話題,不再鑽研那過度嚴肅的話題,也怕好友會翻臉,畢竟那是他最大的罩門。
「帶我媽去行不行?」橫了鄭清源一眼,魏海垣顯得意興闌珊。
如果可以,他也想帶個願意和他結婚的女人去參加好友的喜宴,那表示他的復仇計劃進行順利。可現在他身邊連個較熟一點的女性友人都沒有,臨時要他找得出來才有鬼!
「可以,伯母來我當然歡迎,但你也要帶用心對待的女朋友一起來才行。」哎∼∼怎麼才想著要轉移話題,偏偏繞了個彎忍不住又轉回來了?總歸一句話,他就是希望好友能幸福啦!
魏海垣沒再答腔,與鄭清源兩人並肩坐在吧檯前,安靜的喝完手上酒杯裡的酒……
第2章(1)
魏海垣所經之處,無不引來JC珠寶公司內部人員的側目,因為副總魏海垣寒著一張臉,身後還跟著一個頭低得幾乎埋進胸口、小媳婦似的女人,徹底引起所有人的好奇心。
眾所周知,副總是最不喜歡和女人有所牽扯的,連秘書都要請個帶把的男人--其實員工之間早有人私下下注,賭副總到底是不是同志;目前賠率五比五,因為賭是與否的人數各半,任誰都沒有贏面。
在賭局如此晦暗不明的時刻,突然出現這等可能影響賭盤的弔詭畫面,也難怪所有人皆不由自主的將眼光黏在那個女人身上,個個都想一探那女人到底和魏海垣是什麼關係。
「你們是太閒還是沒事幹?是不是想我加重你們的工作量啊?」魏海垣霍地停下腳步,回頭犀利地掃向那些個幾乎想把那女人看個透澈的呆愣員工。
那句帶有上司氣勢的話一說完,所有好奇者都像被蛇魔女盯上,瞬間變成化石僵在原地,還來不及呼吸一口氣的時間,霎時又像魔法突地被解除,逃難似地抱頭鼠竄。
「……他們好像很怕你?」柴妤媛挑了挑眉,很是新奇的問道。
沒錯,跟在魏海垣身後的,就是那個快要遲到……不,顯然已經遲到了的柴妤媛,也是那個大膽阻止魏海垣繼續開車的女人。
說她大膽並不為過,因為連她都沒想到,那個男人竟會是她的頂頭上司--扣除總經理外份量最大的那一枚,副總魏海垣先生。
根據她在JC企劃部作近一年的表哥王凱榮所言,老闆不喜歡以總裁及董事長自居,老是稱自己為總經理,因此老闆不算的話,整個JC權力量大的人自然就是副總了,而她無巧不巧的得罪了這個傢伙。
因為她拉著他不讓他開車,因為她的雞婆害他在警衛面前出糗,卻又在察覺到自己差一分鐘就要遲到之際,反過來被他拉住,硬是問清她之所以急著逃跑的目的和理由……接著她的下場就是只能被這男人牽著鼻子走,毫無抵抗餘地的跟在他**後面走進公司。
誰叫她真的很想在JC工作呢?JC可是名聲通四海、國際知名的珠寶公司,沒有一個喜愛珠寶設計的人不想成為JC的珠寶設計師!
她今年大學剛畢業,專攻珠寶設計,衝著老師說她有潛質,憑著初生之犢的勇氣帶著作品集跑來JC毛遂自薦,沒想到竟就真的讓她蒙上了!
懷抱著崇高的理想和超級興奮的心情,今天她終於可以邁向自己人生新的里程碑,誰曉得過度興奮的結果就是事與願違,不僅遲到不說,還莫名其妙得罪了公司的大--大頭,真是……樂極生悲啊!
雖然這個男人的地位在JC裡十分崇高,但員工不是公司的奴隸,而是為公司賺錢的重要資產,彼此間有的應該只是職位上的差別。他應該懂得尊重員工才對,根本沒有什麼好害怕的,所以她不懂那些人幹嘛這麼怕他。
「我像凶神惡煞嗎?」魏海垣斜睨她一眼,沒好氣的轉身往辦公室的方向走。「跟上來!」
「喔。」她乖乖的跟了上去,但一張嘴可沒停下來。「凶神惡煞可沒你長得這麼好看。」
魏海垣的腳步頓了下,很短暫的一下,沒注意幾乎不會有任何人察覺。
「奉承我是沒用的,想在這裡工作就得拿出真本事來。」他長得好看?她倒是第一個在他面前這麼說的人。
他不是個在意外表的人,穿著打扮只要適合自己的身份、乾淨清爽,對他來說就足夠了,他甚至沒認真的看清自己的臉。
八年來,堆積如山的工作和應酬耗去他大部分的時間和精神,即使是刮鬍子,他也只是稍微照照鏡子,為的是不讓自己刮傷而己:至於五官長相,那是天生父母給的,他根本不在乎好不好看的問題。
「神經,奉承有錢拿嗎?我又不是閒閒沒事幹。」吼--被誤會了,這男人疑心病真重!她不是滋味的嘀咕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