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孫母瞇起眼,皺起眉頭。「可是,我怎麼覺得他很眼熟,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孫卉紫馬上解開母親的疑問:「像高以翔?」
孫母點頭。「嗯,有一點耶,但還要再成熟一些。」
「像權相佑?」
孫母又點頭。「對耶,又更像了。」
「然後也像玉山鐵二?」
孫母用力點頭。「對對對!就是玉山鐵二!」
三種不同類型的男明星全是媽媽喜歡的偶像,台日韓偶像劇是媽媽的愛好,媽媽眼中的帥哥就是這個模樣。她大笑。「媽,帥哥都長那樣子的好嗎?難怪你會覺得眼熟。」
孫母睇了女兒一眼。「我是真的覺得他很眼熟,不是跟你開玩笑的。」
孫卉紫聳肩。「我要去擀面皮了,你慢慢想吧,對了,日本先生貴姓大名,我都還沒問呢!」
她自顧自說著,端著托盤要回到自己小組,只是人真的太多,又有許多老人家熱情地和她打招呼,她端著托盤,左邊打招呼,右邊也打招呼,一個分神便重心不穩。差點摔個倒栽蔥之際,一隻有力的手臂牢牢地環住她,順勢將她帶進懷裡,另一手接走她手中摔不得的托盤。
「沒事吧?」他問。
孫卉紫滿臉通紅。「沒事、沒事……」她手忙腳亂地掙扎,卻發現愈慌愈急,她重心愈不穩。
一旁的老人們開心地鼓掌,有人說:「年輕人手腳真俐落啊!就像李連傑一樣!」
老人家看得很開心,孫卉紫卻羞到想挖地洞。
「不好意思,托盤我自己拿就好……」她的手撐著他的胸膛。明顯感受到他結實有力的好身材,啊啊啊一一她羞得滿臉通紅,這下更是手忙腳亂了。只是,人都站不好了,她還顧著托盤,天啊,她在想什麼啊……
「慢慢來。」荊靖扶住她的手臂,他嘴角噙著笑,連深邃的眼裡也含著笑。
孫卉紫很懊惱地指指托盤上的麵團:「這個摔不得,摔了我會被爺爺奶奶們罵到臭頭……」她狼狽地解釋。
她很清楚他凝視著自己,那溫暖的笑意也讓她全身羞怯得熱烘烘的。
荊靖溫柔地看著她,他喜歡她的氣質,也喜歡她眼中的坦然和朝氣,或許是長期處於用心算計的商場,他早已習慣不相信、不在乎任何人,頭一回有一個近乎陌生的女孩讓他心中泛起溫暖的感受,連笑容都變得自然。
爺爺奶奶們當然樂不可支。小卉人體貼心腸義好,應該有一位足以匹配她的好對象,這位先生也好,會幫助老人家的孩子都是好人!
只是當所有人笑呵呵地看著這浪漫的好戲時,前院忽然傳來驚慌失措的尖叫,大家都嚇一跳,動作快的人立刻往前院聚集。
因為都更案的關係,大愛安養院除了得面對投資公司的強勢驅趕,也要受盡市府踢皮球的官僚作風,還得面對其他同意都更居民的威脅。這些居民可比投資客還要霸道,常常一票人像狂風暴雨般掃過安養院,得到的結果就是滿目瘡痍的景象,院子裡辛苦植種的花圃被踏平了,大樹被砍了,老人家乘涼的籐椅也被踹得東倒西歪,但一切只能忍著,老人們早巳習慣忍氣喬聲的日子。
「包什麼水餃?快打包行李滾出這裡才是實在話!」
叫囂的婦人就是每次的帶頭者,她還是本裡的里長,發現溝通不成之後,隨即變成惡意破壞,說的是以全裡民的福利為考量,做的卻是傷害老人家身心的惡劣行為。
義工早已看慣這種事,有的人將受驚的老人家帶回院內,有的人動手收拾被丟在地上的餃子和鍋具。
好好的一個餃子會義讓這些人破壞氣氛。
孫卉紫將手中的托盤交給其他義工,走向前,冷靜地面對滋事群眾。「夢夢,要大家先不要收拾,先拍照取證。」
夢夢是她律師辦公室的助理,也是大愛的義工。「是的,孫律師!」她也氣憤難平,立刻拿出相機拍照存證。
里長冷哼。「怎麼,孫律師你想告我啊?嘖嘖嘖,我打出娘胎沒看過這麼閒的律師,你一定是雜牌律師吧,否則怎麼這麼有空,老是和這些老人瞎攪和一起?」
孫卉紫氣定神閒,嘴角的笑容從容自信。「我是『大愛安養院』的委任律師,張里長應該很清楚。」
「清楚又怎樣?難不成我還怕你咬我啊?」里長高分貝叫囂著。
孫卉紫輕笑。「我不會咬人,不過只要張里長有任何不當的行為,我會出面替院方爭取他們的權益。」
第2章(2)
張里長氣炸了,要不是這個女律師多管閒事,安養院所有老人早就打包行李走人了,怎可能留在這裡變成她心頭的一根刺!
「你是律師應該知道外頭世界是怎樣過日子的,大家都很辛苦,你不會不知道這個都更案對我們有多少利益,但你替這些老人家出頭,那我們這些居民怎麼辦?我們的利益你怎麼賠我們?」
這些話在每一次協調會上都會拿出來對吼一次。
「張里長,同一個問題,我想之前已經討論過了,我們並非霸著地不走,一定會搬離,只是要有一個合適的搬遷計劃。」
「那是市政府的事,你不能把這當成延緩搬遷的理由!」
孫卉紫聳肩。「或許張里長可以帶著原班人馬去『督促』市府的處理效率,或許會有不錯的效果。」
「孫律師,你不要以為我聽不懂你拐著彎罵人喔!」張里長氣炸了,比吵架她哪是律師的對手?惱羞成怒之下,她拿起一旁的掃把當武器,朝孫卉紫揮了過去。
所有人尖叫,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荊站出手接住掃把,動作之快讓里長咋舌不說,其他抗議的居民無不吃驚地張嘴瞪眼,里長更因此跌了個踉蹌。
孫母嚇壞了,擠過人群來到女兒身旁,急問:「卉紫,你沒事吧?」
孫卉紫搖頭。「我沒事。」
她感激地望著身旁高大的他,無法想像掃把打到自己的後果,除了她的皮肉痛之外,雙方會不會發展成以暴制暴的不理性後果?要是如此,這對協商而言只有傷害、沒有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