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還真大,爺雖然這麼說,但他畢竟是少主,再累,貴客臨門,也得撐著吧。」她冷冷的看著丈夫。
這麼說實在很過份,從馬場回來聽說要奔馳三、四個時辰,怎麼會不累?潘紫嬣心中的正義感又起,忍不住在心中批評起杜華齡,卻沒察覺自己的心早已經偏向某人了。
康丹青只是尷尬一笑,沒有做任何評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客人卻遲遲未到,好不容易終於丁傑來報,一行人連忙到門口迎賓,同時也叫廚房趕忙上菜,畢竟都已過晚膳的時間了。
丁傑叫著隨侍在杜纖纖身旁的潘紫嬣,「你也到廚房去幫忙。」
「是。」她連忙應聲。
而杜纖纖已經餓到前胸貼後背了,所以走不太動,沒跟上眾人的腳步,最後乾脆又走回宴客廳,眼看一道又一道香噴噴的菜端上了桌,她不由得一吞再吞口水。
吃一點點應該不會被發現吧?何況每一道菜都還加了蓋子以防冷掉……
看看四周無人,她連忙拿起一雙筷子,打開蓋子,這也偷吃一點、那也偷吃一點,一聽到腳步聲,連忙又端正坐好,停止咀嚼。
就這麼一次又一次,廚娘一走,她就這盤菜偷吃一點,那一盤再吃一些,來回幾次,只有送菜上桌的潘紫嬣以懷疑的眼神打量她幾次。
不一會兒,在門口寒暄的堡主及段王爺等一行人便邊聊邊走進來。
上完菜的潘紫嬣站在杜纖纖身邊,看到她的嘴角油油亮亮的,心中益發覺得不對勁。
於是忍不住上前,在她耳畔低語,「主子不會是偷吃了吧?」
杜纖纖心虛的以眼角餘光斜瞪她一眼,低聲斥責,「胡說什麼,給我站好。」
「段王爺,一路上風塵僕僕的趕路,你一定渴了也餓了吧,坐,坐,我們邊吃邊聊。」
康丹青一邊招呼雍容貴氣的段王爺,一邊也示意妻子等人入座。站在外面的婢女們此時也分成兩列走了進來,一一上前,將桌上菜館的蓋子拿走──
眾人頓時瞠目結舌。
怎、怎麼主人家宴客,賓客都才剛上座,一桌的山珍海味已是東缺一角、西缺一角?明顯有人動過了!
杜華齡馬上瞪了侄女一眼,就連康丹青不悅的眼神也看向她。
杜纖纖心虛不已,脖子一縮,突然看到站在她身後的人,想也沒想的,立即將她拉到面前,「是她,我親眼看到她偷吃的!」
「什麼?!」潘紫嬣難以置信的回頭瞪她。根本是睜眼說瞎話!
「好大膽的丫頭,抱歉,真是讓王爺看笑話了!」杜華齡馬上打蛇隨棍上,忙向丈夫使個眼色,怒視著氣到說不出話來的小丫頭。
康丹青當然知道不是她,可是在這當下,由丫頭頂罪是簡單些,於是他看向一臉錯愕的段王爺,「抱歉,我們先到另一個側廳去。」
「我馬上叫廚房準備些小菜。」杜華齡歉然的道。
「不是我!明明是表小姐!」潘紫嬣大叫。憑什麼栽贓給她?
「就是你這個丫頭,還敢撒謊,主子都瞧見了!」她臉色很難看,沒想到這丫頭膽子這麼大,一點當下人的自覺都沒有,在這時候,承擔下來就對了。
「我才不會做──」
「夠了!」一個冷斥聲陡起,「裴勇,把她帶到柴房裡去關起來。」甫進門的康爾奇一把將她拉到手下身前。
「把我押下去,聽候發落?!」她難以置信。他竟然也要她當替死鬼?!
「快去!」
他冷冷一喝,裴勇連忙拉她出去,奴僕們全都對她投以同情的目光。
就連大家都知道她是被冤枉的,為什麼康爾奇的判斷力這麼差?!潘紫嬣既氣憤又傷心。
「少主是為了你好。」裴勇以不抓疼她的力道,把她帶到柴房。
為她好?她一臉不屑。
「除了段王爺外,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菜是表小姐偷吃的,可在段王爺面前,這種難堪的事當然只能由下人扛,畢竟她是夫人的侄女,如果你再爭論下去,不僅讓表小姐沒面子,夫人也會很丟臉的。」他很好心的解釋,「而且,夫人一旦面子掛不住,惱羞成怒的她很會懲罰下人,少主很清楚他姨娘的作風。」
所以,康爾奇是為了保護她?
「請你暫時待在這裡。」
她悶悶的看著裴勇走了出去,心情大壞,只是,柳眉又一蹙。康爾奇真的是為她好?他不是在氣她嗎?唉,她真想不透。
一人獨處好一會兒後,柴房的門突然又被打開來,原來是杜纖纖氣呼呼的過來了。
「該死,你讓我丟臉死了!竟敢說是我!」這位驕矜跋扈的表小姐打下人毫不手軟,「拍」的一聲,一記耳光狠狠打向潘紫嬣。
「你!」撫著像火燙般的左臉頰,她相信上面一定清楚浮現杜纖纖的掌印了,「當主子了不起嗎?就可以凌虐下人?你!你死定了!」她要以牙還牙!
「啊!你幹什麼?!可惡,敢打我!」
杜纖纖殺豬似的哀嚎聲響起,不遠處的幾個丫鬟、小廝聞聲連忙趕過來,竟見纖細嬌小的小賢跟表小姐在柴房裡大打出手。大夥兒原本還不敢看,以為一定是小賢倒大楣,可沒想到愈叫愈淒慘的竟是表小姐!
眾人這才好奇的轉回頭去看,發現兩人身材雖然懸殊極大,可是表小姐卻沒有占太多便宜,小賢好像會些拳腳功夫,雖然談不上虎虎生風,可是對付動作稍嫌遲緩的表小姐是綽綽有餘了,雖然到後來,表小姐還是將她整個人壓住,但她的雙手還是努力朝表小姐的臉又抓又揍,逼得她不得不痛哭起身。
打……打完了?潘紫嬣氣喘吁吁,疲憊地看著杜纖纖,心陡地一沉。
原本就夠擁腫的臉,在被她抓出好幾道傷痕,還回送幾拳後,竟像豬頭了!完了!她這不是又挖了一個坑讓自己跳?雖然她不怕,可是──她鐵定完蛋了!
好死不死的,杜華齡在招呼段王爺一會兒後,也藉機告退,同樣是要來找她算賬的,沒想到一入柴房,竟會看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侄女,「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