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搖小腦袋,打死不肯返鄉。
「你——」段子讓頭疼地揉弄額際,不知該怎樣,才能讓這個固執的女孩乖乖聰話回家去。
「你聽我說——」
「對不住。太子,奴婢送熱茶來了。」一名宮女捧著熱茶進來。
段子讓暫停話題,先等她奉茶。
那名宮女捧著茶盤緩緩靠近,段子讓突然感覺到一股殺氣,當下警覺地大喊:「站住!」
察覺事跡敗露,那宮女大喝一聲,扔開茶盤,握著藏在茶盤下方的匕首,展開凌厲的攻擊。
段子讓連忙躲開,並朝外大喊護衛。「來人!快來人!」
都怪他安排假刺客的戲碼,現在連他的護衛,都搞不清楚哪些刺客是真,哪些刺客是假。
「啊,怎麼又來了?這批刺客,為何老是喜歡一大早就開始搞刺殺?」凌皖兒哀號一聲,趕緊撲過去救駕。
「不是同一批。」段子讓一面閃躲,一面急促回答。
「什麼?」
「皖兒,你別過來,當心危險——啊!」段子讓因阻止她,一時分神,讓刺客在手臂上劃了一刀。
「段子讓!」凌皖兒高聲驚喊,見他受傷,這下當真動了怒氣,一腳狠狠踹上刺客的背臀,將她踢飛出去。
而大批護衛這時才趕到。
「嗚嗚,段子讓,你別死掉……」
相似的場景再度上演。
凌皖兒趴跪在床邊,抱著躺在床上人兒的手臂痛哭,好像他即將斷氣一樣。
「我不會死好嗎?」段子讓睜開眼,忍耐地瞪著她。「我只是手臂受到輕傷,不會死掉好不好?」
「嗚嗚……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太不小心了,才會讓刺客傷了你……」凌皖兒抽抽噎噎地道歉。
「別哭了,不關你的事。」他笑了,愛憐地輕撫她哭花的小臉。
她哭得涕淚縱橫,實在是醜死了,但他卻覺得她好可愛。
「是我不好,這全是我作繭自縛釀成的錯。」是他先製造出假刺客事件,才會造成護衛的混淆,導致他們延遲救駕。
「怎麼會是你不好呢?你被刺客給傷了耶!」凌皖兒神情激動。
她不明白,難道這年頭,傷人的無罪,被傷的反而有罪?
段子讓搖頭輕笑,不再解釋,知道說再多也無用。
一直被蒙在鼓裡的她,是不會懂的,只會不斷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
真是個單純的傻丫頭呀!
她就是這麼天真、這麼傻,才會這麼惹人心疼。
段子讓沒察覺自己的感歎包含著多少寵溺,那是…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包容,與疼寵。
「段子讓,你要不要喝水?你流了那麼多血,一定很渴,我先倒水給你喝好不好?」凌皖兒抹去眼淚,想辦法讓他舒服一點,將功折罪。
誰說流血與口渴有關連?段子讓忍不住好笑,但心裡更加憐惜她的純真。
「好啊,那就麻煩你倒杯水給我。」如果喝點水能讓她好過些,那麼他又何妨喝一杯?
「來,水在這裡,慢慢喝。」凌皖兒倒來一杯水,兩手捧著杯子,慢慢地將水餵入他口中。
那專注的神情,讓段子讓覺得可愛極了。
他故意逗弄凌皖兒,除了慢條斯理地啜飲杯中水,兩隻眼睛還自杯緣上方,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她。
他的眼神看來好強悍、好有侵略性,好像想一口吞下她。
凌皖兒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瞧得很不好意思,羞得立刻垂下眼眸,想躲避那令人渾身躁熱的熾熱凝視。
但段子讓還是一直看,一直看。
「哎呀!你做什麼這樣盯著我?別看啦!」她又羞又窘,手足無措。
論拳腳功夫,她或許不賴;但在感情上頭,她還太過生嫩,根本禁不起段子讓老練的挑逗。
「為什麼盯著你?當然是因為你很美嘍。」他故意誇張地讚美,而她羞紅臉的模樣,也挺誘人的。
「我哪裡美?宮裡的美人才多呢!」來到宮中,她才發現這裡美女如雲;有時只是擦肩而過,但那驚鴻一瞥,已足夠教她稱羨了。
「會嗎?」他見慣了美女,倒不覺得身旁的女人有多麼令人驚艷;沒有強烈的個性,每個人看起來都一樣,很快就讓他拋諸腦後。
比較起來,他倒覺得凌皖兒鮮明活潑的個性,有趣多了。
至少逗弄她,會讓他覺得很開心。
思及此,他頓覺玩心大起,藏起眼中一閃而逝的惡劣捉弄,移開她捧杯的手,他故意將自己的俊顏,逼近她面前。
「呃……你要做什麼?」凌皖兒顫抖的捧著茶杯,有點防備地盯著那直逼她鼻端的超大號俊容。
「我想做什麼?」段子讓喃喃自語,盯著她唇的黑眸,透出一抹異樣的火花。
「我想……吻你。」
說完,他便低頭吻住她因訝異張開的唇。
「唔?」凌皖兒錯愕地瞪著他的頭頂,後知後覺地發現——她被吻了。
因為從未被人吻過,她羞得快炸開了,再加上擔心被人瞧見,所以,她想也不想地,就做出反射動作——
把剩餘的半杯水,倒在他頭上!
「啊,對不起啦,你別生氣嘛……」
段子讓臭著一張臉,不論凌皖兒怎麼道歉、哀求,他就是不肯理她。
「對不起啦!我沒想到你會突然吻我嘛……」她是一時嚇到,才會把水倒在他頭上,其實,她應該把水倒在自己頭上才對。
因為她記得,當時自己簡直羞得都快著火了。
不過說到吻——
「喂!你……你幹麼吻我呀?」想起那個短暫的吻,凌皖兒臉上滿是羞窘。
「我不能吻你嗎?」段子讓老大不爽。
怎麼?他是蛇還是毒蠍?吻她有那麼可怕嗎?
「你那是什麼語氣?哼!要知道,有多少女人奢求我吻她們,我都不屑一顧,而我降貴紆尊吻你,你卻質問我為什麼吻你!」再遲鈍的女人,都比她識趣!
「那你不會去吻她們?」段子讓的語氣,令凌皖兒生氣,好像他吻她是她的榮幸,她應該跪地膜拜一樣。
「偏偏我那時只想吻你,不成嗎?」段子讓幼稚地與她鬥起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