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別得罪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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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我倒覺得這樣很好,非常好看。」他不該安慰她的,卻不覺說出真心話。

  「真的嗎?」聽他這麼說,凌皖兒略為羞澀地笑了。「呃,謝謝你送我衣服,小桃說很適合我呢。」小桃便是那兩名婢女其中之一。

  「是我挑的,當然適合你。」段子讓乾笑。

  其實事情根本不是這樣,他故意挑些大紅大紫的俗氣衣裳,本來是想讓她出大醜的,沒想到她穿起來,竟整個人亮起來,還格外好看。真是失策!

  「好了,過來吧!我們該走了,別讓我父皇母妃久等了。」他朝她招手。

  「好──啊啊,哎喲!」凌皖兒腳一舉,打算跨過門檻,卻忘了自己穿的是裙子,還當自己穿的是方便行動的褲裝,結果被長裙絆到,當場往前撲倒,還一路滾下階梯,叩地一聲撞著額頭,摔得十分難看。

  幸好階梯只有三階,否則,她鐵定腦袋開花。

  「皖兒,不要緊吧?」段子讓是真的被她嚇到了,他可不希望她來到這兒的第一天就摔破頭,那可就難對兩家長輩交代了。

  「不……不要緊。」凌皖兒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額頭果然青紫一塊,但她忍著痛不吭一聲。

  「怎麼不小心一點?」段子讓假意輕聲責備,還命人拿去瘀消腫的藥膏來。

  她額上的傷痕太過醒目,要是不趕快處理一下,人家還當他凌虐她呢。

  他的計劃都還沒開始進行,她就已經如此配合演出,段子讓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高興。

  「啊,你的臉弄髒了。」噗地一聲,段子讓差點忍不住大笑,但不想讓對方發現他是在笑她,只好別開頭、暗暗偷笑。

  她鼻頭上沾了灰泥,好像剛從泥洞裡鑽出的田鼠,看來可笑極了。

  他笑得雙肩抖動,卻又不能放肆出聲,忍得好痛苦。

  「咦?在哪兒、在哪兒?」凌皖兒舉起衣袖,滿臉亂擦。

  「不是那裡,是這兒。」他興起作弄之心,故意指著她乾淨的右臉頰。

  「喔。」凌皖兒立刻抓起衣袖抹臉,然後問:「擦掉了嗎?」

  「我瞧瞧。」段子讓故意瞇眼,審視原本就很乾淨的臉頰,裝模作樣地歎息。「臉靠過來,我替你擦。」

  「喔。」凌皖兒很自然地靠近他,把臉仰高,等他幫忙弄掉那些髒污。

  她抬高臉龐向著他的姿勢,好像要人吻她一樣,段子讓瞧了,竟有片刻怔忡,不只心跳加速,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他忽略那異樣的感覺,故意拿衣袖往她頰上、鼻頭上隨意一抹,將上頭沾的灰泥擦去。「喏,好了。」

  「啊,謝謝你。」凌皖兒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方纔困擾段子讓的那種呼吸急促感,又回來了。

  「唔,不必客氣。我們真的該走了,再不去,我父皇母妃就要派人來找了。」他甩去讓他失常了片刻的情緒,催促她走。

  「喔,好──啊!」

  「好」字還沒說完,凌皖兒又再次踩到裙腳,整個人往前栽倒。

  「小心──」段子讓下意識想伸手接住她,但後來思緒一轉,自己不該多事。

  他讓她換上不習慣的裙裝,不就是要看她出糗嗎?讓她多摔幾次,不就愈能平息他心中的陳年舊怨嗎?那他為什麼要救她?

  無論她受了多少罪,那都是她應得的!段子讓硬起心腸,狠心地想。

  他不著痕跡地收回差點伸出的手,冷眼看著凌皖兒往前撲倒,砰地一聲,再度和地表親吻。

  「皖兒!你不要緊吧?哎,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他裝模作樣地扶起她,還假裝關心地數落兩句。

  凌皖兒不好意思地笑笑,在他的攙扶下,很快地爬起來。「我大概是不習慣穿裙裝,才老是踩到裙角,不過我想,只要多走幾步習慣了就應該──啊啊──」

  她又試著想踏出一步,結果還是踩到裙擺,重新往前撲倒。

  這回,段子讓真的看不下去了,急忙伸手一把抓住她,免得她三度跌跤。

  「我看,我還是扶著你走好了。」段子讓的忍耐已到達極限,再這樣下去,他們何時才到得了御膳廳?他可沒興趣整晚在這兒看她表演跌跤。

  「對不住……」凌皖兒垂著頭,一臉慚愧。

  她竟然穿了裙子就不會走路了,這樣還算是女人嗎?

  唉!真是太丟臉了。

  * *

  睽違十多年,凌皖兒終於見著了當年很疼愛她的段家長輩。

  「皖兒見過皇上、昀妃娘娘──」一見到當今的大理王與皇妃,她立刻行大禮問安。

  「呀,你千萬別喊什麼皇上娘娘,叫我們段伯父、段伯母就可以了。你以前不都是這麼喊我們的?」柳昀兒笑著道,因為自己沒有女兒,所以她打以前就很疼愛凌皖兒。

  「可是以前是以前,現在……」以前她年紀小不懂事,可以對著尊貴的一國皇帝喊伯父,但現在她都長大成人了,哪還好意思這樣喊?

  「現在和以前一樣,你還是我們的好侄女,而我們,也依然是你的段伯父、段伯母,沒什麼不同。」大理王段滄浪也同意這說法。

  「好吧。段伯父、段伯母。」凌皖兒推辭不過,只得從善如流地改口。

  她想,全天下有這般榮幸,能喊大理皇帝一聲伯父的人,應該也只有她了吧?

  「皖兒長得……挺像小菊的。」柳昀兒細細瞧著她,見她和段子讓並肩站在一起,看起來郎才女貌,忽爾眼睛一亮。「浪,你瞧,他們看起來多登對。」

  「沒有啦!段伯母,您別亂猜,我們──不是那樣的!」凌皖兒很緊張,連忙擺擺手,深怕被誤會。

  「嘻,我只是說說而已,你別那麼緊張嘛;被認為和子讓是一對兒,也沒那麼可怕吧?」他又不是吃人的猛獸。

  段子讓的臉也沉了下來,明顯極為不悅。

  她這是什麼反應?是很不屑跟他牽扯在一起嗎?

  有沒有搞錯?以他們的身份地位來看,只有他嫌棄她的分兒,她嫌棄什麼?

  哼!段子讓愈想愈不爽,一張臉臭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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