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了他行不行?她不想再被那雙會勾人的眼睛注視得亂了心神,她不能讓防線潰堤,她怎麼能夠再一次淪陷在同一個男人於中。
羅霈芯沒有回嘴,她必須承認……她幾乎是用逃的離開辦公室的。
第7章(1)
「再一杯!」 羅霈芯把空了的酒杯推向酒保,對震耳欲聾的舞曲置若罔聞,只顧著喝酒。
酒保連問都不必問,直接為她調了Gin Tonic,這位小姐算是常客,每一次來都坐在同一個位子、點同樣的酒,既不去跳舞,也不接受搭訕,只是不停喝酒。 而且她心情特好也來、心情特差時也來,因為她的表情實在太明顯了。今天的她,看起來心情惡劣。
「怎麼了?」酒保看著羅霈芯,突然驚覺,自己竟然在這裡也做了超過九年了……「你臉上有傷痕。」
「我今天被一個瘋女人惡搞!」羅霈芯接過酒杯,說得義憤填膺,「我想到就火大,幹麼無緣無故陰我!」說完便一口氣把酒喝完。
她托著腮,抓起幾粒花生扔進嘴裡,實在是難以想像,為什麼莫名其妙被人耍弄著玩?她對自己的工作一向很有自信,幾乎不可能出錯。 跟米琪接洽時也一切正常,DL珠寶有幾個專櫃,之前也是透過她的設計,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明天再去調查好了,她就是沒有辦法嚥下這口氣……誰教她是個執著的女人, 絕對不可能就這樣算了。
不過,戴灝烽倒是把問題乾淨俐落的解決了,雖然他們都看得出來,米琪的新設計稿比較優,但是他還是以如期開幕為首要,而且她隱隱約約感覺到,他好像在替她說話。
今天雖然有人來鬧場,但也算讓她有個意外收穫,畢竟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戴灝烽的氣勢和威嚴。
二十七了啊……她的手指敲點著吧檯,心裡偷偷算著,已經是個男人了呢!
「再一杯。」她把空杯子往前推,今天想多喝一點。
如果喝醉一點,說不定就可以忘記他的身影,這陣子相處下來,原本藏在心底深處的他,身影日漸清晰,他懲罰她的那個吻,好像一把鑰匙,開啟了不該存在的情感。
「喝夠了。」突然一隻大手從她身後伸出來,霸道的把空杯拿走,「給她開水吧。」
「咦?」她立刻坐直身子,想看看是哪個沒禮貌的傢伙。
戴灝烽從容的坐上椅子,也點了杯馬丁尼,順勢鬆了鬆領帶。
「你……你來這裡做什麼?」一看到他,她的酒也醒了一半,為什麼他知道她在這裡?
「啊,好懷念啊,不過好像整修過了。」戴灝烽帶著淺笑,環視這問夜店,「快十年了,想不到竟然還在……你還是老地方、老位子、Gin Tonic?」
酒保遞上開水時,點了點頭,替羅霈芯回答。
「啊!還是你耶!」他喜出望外的看著酒保。
酒保只是尷尬的陪笑,有必要把他的年資說出來嗎?
「我不要開水,我要再一杯Gin Tonic!」羅霈芯嫌惡的抱怨,「別聽他的,他又不是我的誰」
「我來就好。」戴灝烽揮揮手,讓不知該如何是好的酒保放心。
「什麼叫你來就好?你無緣無故跑來夜店做什麼?」羅霈芯望向他身後,沒帶女朋友來嗎?「已經很晚了,董事長請快點回去休息——」她倏地圓眼一睜, 「厚,該不會想來這裡釣年輕妹妹吧?」
「嗯,年輕妹妹啊……」他回首看向舞池裡熱舞的辣妹們,其實吧檯邊早緊集了一堆女人,正不害臊的打量著他,「我喜歡成熟型的。」
「喔……你看看你後面。」她的手指輕輕指了一下,被這麼多愛慕的眼神注視著,他不覺得背很灼熱嗎?
戴灝烽並沒有回頭,因為他早就猜想得到那些女人的樣子,根本看不上眼。
「我喜歡個性強悍,工作能力最好比男人還強,而且要黑白分明的那種女人。」他微笑接過剛剛點的馬丁尼,啜飲了一口,連酒香都沒變。「可是在堅強的外表下,卻又像個小女生一樣,容易害羞、容易開心。」
羅霈芯扁了扁嘴,拿起冰水一口氣灌下,希望能讓自己發熱的腦子清醒一點。
「為什麼……你要這樣呢?」她轉著杯子,幽幽問道,「老是說這種曖昧不明的話?」
「我只是說出我喜歡的類型。」戴灝烽轉頭望著她,她的側臉就跟她的人一樣,堅毅而果敢。
「這種女人很難讓人拒絕。」 「這種女人很不討喜的,男人喜歡的是小女人吧?那種講話甜甜的,很會撒嬌的類型。」她笑得有點悲涼,「而你喜歡的女人太過理智,感情不是唯一。」
「是啊,那種女人很絕情,可以殘酷的說分手。」戴灝烽深表贊同,又喝了一大口酒,續道:「而且絕對不吃回頭草。」
羅霈芯笑得更開了,可是卻一副要哭要哭的模樣。 看著現在這麼有成就的他,她知道當年的決定是對的,所以不管重來幾次,她都會這麼做,即使她將帶著這個遺憾過一輩子,她也絕不能後悔。
「但她不是無情,只是因為太愛那個男人了,一心只想為他好?」戴灝烽深情的凝視著她,「要不然,她不會捨不得的目送他離去。」
什麼?羅霈芯瞪大了眼睛,倏地轉頭,驚訝不已看著戴灝烽。
他怎麼知道?那時他已經進去了,怎麼會……不可能的!
「我最後一次回頭的時候看到了,你戴著漁夫帽,坐在一點鐘方向,明明你就離我很近,我卻一直沒發現。」當時人群推著他往前走,他沒有辦法再回頭。
羅霈芯放在吧檯上的雙手,緊握成拳,整個人微微顫抖。 她不能承認也不能否認,她要做的事,就是立刻離開這裡。
「但是我知道你的個性,說分手就是分手,我親眼看過你跟學長吵架。」他灌下最後一口酒,「我說什麼都是枉然,所以我只能尊重你的決定。」 剎那間,羅霈芯忽然跳下高腳椅,抓起皮包,像逃難似的跑出夜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