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那咬緊牙關、絕不妥協的固執模樣,勾起了他內心深處一些深藏著的回憶。
但是這一點,他絕不會承認!
「你倒是個孝子。」她半信半疑的眨動眼簾。「不管怎樣,我還是要謝謝你。不管你是為了什麼理由,你都替我解了圍。」
當他抱起她的那個瞬間,一股久違的溫暖流淌過全身,也帶給她無比安心的感覺。
從決定離開家園,來到皇宮的那一日起,那種感覺就遠離她太久太久了……「謝我就免了。」允麒的內心並不如他的外表那麼冷靜,反而不斷的掀起他無法控制的巨浪。「你我都很清楚,我們絕不會成為真正的夫妻。可是成為太子妃,是你的選擇,所以你注定了要做我的妻子。」
他用更冷冽的表情來面對她。
「真的沒有辦法嗎……」她用殷切的目光看著他。「殿下,你也一定不想再看到我,不想讓我成為你的妻子的,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我的想法?」他微瞇的雙眸裡射出一抹精光。
她挺直了背脊,身體僵硬,脈搏急竄。「難道不是嗎?請你放我走吧,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
「對我來說,誰成為太子妃都可以。」面對她熱切的眼神,允麒平淡的語氣卻讓人毛骨悚然。「表面上,我願意配合父皇與母后的期望而早日成婚,迎娶正妃。畢竟,這是我身為太子的職責。」
「可是……」她在他的眼裡看到了殘酷的光芒,冰冷得凍僵了她的心。
「你所要做的,就是在表面上好好配合我,做一個柔順的太子妃。為了你自己著想,我想你不會拒絕這個提議。」他投射而來的目光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這太瘋狂了。」江晚晴柔美的臉上有著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明明就不想看到我,怎麼能……」
「你太不瞭解我了。」他的嘴角勾出一個冷漠的笑痕。「越是高難度的挑戰,我越喜歡。」
說完,他冷冷的瞥過她蒼白愕然的容顏後,毅然轉身。
江晚晴瞪圓雙眸,呆呆的凝視著他遠去的背影,突然間感到一片茫然,無所適從。
允麒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第4章(2)
「殿下,我有些事想要和你單獨談一談。」江晚晴帶著決然的態度,在路上攔住了下朝回宮的允麒。
「愛妃,有什麼事不能等我回東宮再說嗎?」允麒表情閒適,面帶微笑。
一句愛妃,差點沒讓江晚晴暈厥過去,也差點讓她積累了一早上的勇氣瞬間灰飛煙火。
「不行,我現在就要說。」看著他臉上抹若有似無的譏諷,她的語氣堅定。
允麒揮了揮手,兩旁的侍衛與隨從立刻無聲的退下。
「你就這麼想我?一刻也不能等?」他帶著湛然有神的目光靠近她的臉。
「我不是來和你開玩笑的!」江晚晴猛然後退一步,深吸口氣後,雙眼圓睜。
「我想了一整個晚上,覺得你的提議根本就不可行,也不可能!」
他只是不屑一顧的挑高了眉毛。「昨日你受了驚嚇,又跪了那麼久,不好好休息,何必如此費神?身體不要緊了嗎?」
「謝謝你的關心,我完全沒事了。」她咬緊牙關,對他冷漠的態度感到氣憤。
「你還是放我走吧。我們沒有必要在人前做什麼偽裝,這個太子妃原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他靠向身後的大樹,雙手環胸,目光悠閒。「我還以為你有野心,也有決心。我的提議既可以讓你保有太子妃的身份,又不必和我成為真正的夫妻,這應該是你衷心所盼才是。」
「果然沒錯。你以為我是貪圖太子妃的頭銜,為了皇室的富貴權勢而來。」她昂起頭,在心裡不斷告誡著自己絕不能後退。
如果她想要解決面前的問題,她就必須要打起精神,堅持到底!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他譏誚的撇了下嘴角。「我以為關於這件事,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二年前發生過什麼,需要我提醒你嗎?」
她果然是個了不起的對手。
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她居然還想要要花招。
「聽著,二年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的確與人訂了親……但我卻沒能嫁給他。」
雖然原本不想對他解釋這些,但既然她已經決心離開,那麼就算說出來,也沒什麼關係了吧?
「聽起來真是讓人遺憾。」他卻只是露出冷嘲熱諷的笑容。
「是因為你被選進宮裡來了嗎?你所謂的心有所屬,原來是太子妃的地位……」
「他去世了!」江晚晴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他。「衛愷哥……也就是和我訂親的那個人,就在我們準備成親的前一個月,突然暴斃。所以,我沒能嫁給他。」
「死了?」允麒的臉上掠過不相信。「怎麼死的?」
「病死的。」她抿緊微微顫抖的紅唇,想要壓抑住心裡的波瀾。
「很突然,也很讓人難以置信……就連他的最後一面,我都沒見到……」
關於衛愷的死因,一直以來是她最在意的事,也成了她現在活下去的重心。
不只沒能見到他的最後一面,她甚至連他的喪禮都沒能參加。
「他死後幾個月,宮裡就派人到我家來傳聖旨了,說我被選入宮,還會嫁給太子。發生這一切,對我來說,宛如一場夢境。但絕不是什麼美夢,而是惡夢……」
一絲水氣衝進她的眼眶,也讓她倏地哽住了話語。
「你是在告訴我,你是被迫進宮的?」他冷笑。「你是受到我們皇室的壓迫,無法拒絕,才會當上這個你一點也不想當的太子妃?」她的話的確讓他吃驚,但卻絲毫沒有改變他心底對她的鄙視。
她低了下頭,有些話要說出口,的確很困難。
「並不完全是……」
「你還是有機會拒絕的。雖然聖旨不可違背,但畢竟是婚姻大事,一定會給你考慮的餘地。」在她開口的同時,他也冷淡的開口了。「我很瞭解我母后的行事作風,她從來不是強硬的人。」